黎明的第一缕光亮透过繁茂的枝头,撒下一地光斑,直到这时,众人才有了还活着的实感。
此地血腥气重,不宜久留。
侍卫将死去的同伴就地掩埋,虞青然给受伤的人简单处理,大家都沉默着,难以言说的伤感蔓延,茯苓看着虞青然肿起拳头大的手腕,在她给最后一个伤员包扎后,急忙用浸湿的布巾给她冷敷。
满地的狼尸,完整的约莫有八头,还有许多断肢残骸,可见昨夜凶险惨状。
侍卫一言不发地把狼皮扒下,手起刀落,动作娴熟。
“北地常遇到狼群,数量没昨夜多,个头却比这大上一倍。”
多亏的郡主急中生智,若没那迷药,他们可能全军覆没,侍卫试图缓解沉重消极的气氛,说起以前的往事来。
“嗯,将军勇猛,能一挑三!”
另一个侍卫显然也跟着虞城山去过北地,一时嘴快,提起了虞城山,恨不得咬了舌头,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虞青然没太在意,反道:“爷爷那么厉害么?你们再说说爷爷征战的趣事,我爱听。”
众人说着,手上也没闲着。车轴坏了,一时半会修不好,所幸他们的马没跑远。
侍卫打了个呼哨,几匹马从林间露了头。
拉车的那匹马前腿摔折了,奄奄一息,虞青然抚着马头,治也能治,可是它不能跑,他们带不走它,留它在这也是死路一条。
侍卫不忍它痛苦,一剑给了它痛快。
“郡主,我们往西走,
应该能出密林。”
虞青然点头,翻身上马,她马术不好,只能勉强驾驭,因为只有三匹马,只能两人一骑,虞青然带着茯苓,慢慢走在后面。
担心孟缺的安危,虞青然一路心不在焉。
好一会,树丛渐疏,侍卫辨了下方向,总算重新走回了官道。
在前面不远就是一处驿站,驿站旁边搭了个凉棚,三三两两的行人在此歇脚。
这处官道是两府交界处,似乎没遭受天行教乱党。
虞青然提出在驿站休息,众人皆无意见,侍卫要了四间空房,由小厮牵着马去马厩。
驿丞过来时,虞青然拿出孟缺给的那块玉佩,驿丞一见当即要拜,虞青然托住他,“不必多礼,此次有要事相求。”
驿丞不敢耽搁,认真道:“请讲。”
“我,我一个朋友,遇到天行教众,我们走散了,麻烦驿丞派人寻找。”
没说孟缺的身份,虞青然担心事情闹大,如果孟缺真落在那些人手里,被捅破身份反而危险。
一听与天行教有关,驿丞知道轻重,问清失散的地点,点了十几人去打听搜寻。
……
通体墨黑的骏马在夜色中驰骋,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,若不细瞧,很难发现马背上坐着一人,那人一身黑金收袖劲装,绸缎般的墨发由金冠束起,随风飞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