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嗖”地一声,宋祁言凤眸一眯,收紧缰绳。
前方一道身影屹立在树下,似乎等候他多时,听到马蹄声,嘴角噙笑地转过头
来,“宋祁言,想见你一面真难啊,我都要以为你是日理万机的九五之尊了。”
楚见山策马靠近,微微眯着眼睛,语气熟稔,似与多年未见的老友调笑,“这三更半夜的,你是着急去哪?明儿早朝前能赶回来么?”
早先,楚见山就托人递了消息,说要见他一面。
知道来者不善,他一直置之不理,后来他搬出老先生,若非宋祁言确信老先生不在上京,恐怕真着了他的道。
“呵呵。”
见他不语,楚见山也不以为意,自顾自道:“看不出来你倒是个痴情种,啧啧,不过也是,那位郡主国色天香,那身段引人遐思,连我都魂牵梦绕,恨不得牡丹花下死……”
一道杀气袭来,楚见山一惊,被宋祁言浑厚的内力骇得面色发白,他自诩武功高强,这阉人的内劲他居然看不透,眸色一狠,又嫉又妒。
掌心一并,击出一掌,还没抵住一会,整个人就被掀飞出去!
楚见山用力一跺脚,稳住身形,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,“呸”吐出一口血沫,反手抹抹唇角,讥道:“宋祁言!你对我动手!果然是心野了,想背叛楚家吗!”
马背上,宋祁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狭长的凤眸一片淡漠,“嘴巴放干净点,否则我拔了你的舌头。”
楚见山怒极反笑,“你敢?”
宋祁言目光阴鸷,没有一丝温度,五指张开,“敢不敢,想试试?”
“你当真背叛楚家?”楚
见山微眯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芒,只要他承认背叛,那杀了他就师出有名,楚氏就没人敢多一句嘴。
宋祁言冷笑,“什么时候,你能代表楚家了?就你,还不配给我定罪。”
他就是楚家的一条狗!楚见山牙根紧咬,双目阴沉,半晌,又恢复纨绔浪荡的样子,笑道:“那就等老先生的信到了,咱们再谈。我就不耽误你了,春宵一刻值千金,说起来,我还没给你新婚的贺礼,就是可惜了……”
楚见山扫向他下身,一个阉人,没有子嗣后代,拿什么跟他争?
就算他权倾朝野,现在楚氏需要借助他在朝堂经营多年的力量又如何,这都不会改变他宋祁言是个阉人的事实。
楚见山打马让开,咧嘴道:“请。”
深深看他一眼,宋祁言头也没回,只要楚见山脑子没坏,就不会戳穿他不在上京的事,在楚氏成事前,他们还要用到他。
老先生已经几个月没来消息了。
宋祁言隐隐有些不安,不过以前也常有的事,老先生是楚氏长老,也是前朝亡国之君的后人。
楚氏的根据地在西北,离西凉边城不远,这趟过去,或许能去看看。
他有多久没回去了,久到已经快忘记了。
每隔几年,楚氏就要从族中选择适龄人送到皇宫,男的做内侍,女的做宫女,身份被发现就是一个死,跟他一批被送进来的,只剩他一个了。
寒风吹得鼻尖发凉,若有似无的血腥气萦
绕,他对这气味极其敏感,寻着味道过去,看到满地凌乱的车辙和马蹄痕迹,宋祁言瞳孔猛地一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