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披了外袍,但雨势太大,虞青然身上仍是湿漉漉的,肯定要着凉的。
眉心纠结地拢起,宋祁言把她轻轻放在榻上。
一张小脸泛着水汽,下意识地蜷缩着,双手按着腹部,似在忍耐着疼痛,眉心似蹙。
“郡主?”
宅邸里他没有配备丫鬟,全是侍从,茯苓不知还有多久到。
凤眸里划过心疼,宋祁言拉着她冰凉的手,一闭眼伸手拉向衣带。
“郡主,冒犯了。”
宋祁言闭着眼,摸索着褪下湿衣,仔细看去,会发现一双杀人如麻的手竟然微微颤抖,每每指尖不小心擦过凝脂白玉的肌肤时,他呼吸就是一重。
几息的功夫,宋祁言额间已经沁出了薄汗。
剩下最后一件小衣,他长吐一口气,仍然闭着眼,抱起虞青然到隔间的白玉汤池。
水雾袅袅,淡淡的硫磺味弥漫。
小心扶着虞青然纤腰,让她靠在池边,宋祁言这才睁开眼,美玉般姣美的面容在水雾映照下朦胧,美眸滟滟,再往下是修长的脖颈,凹凸有致的锁骨……
耳根腾地一热,宋祁言猛地别过头去。
“郡主!”
“主子!”
飞栾声音传来,宋祁言微乱的眸恢复几分冷静,“让那丫头进来。”
一出口的声音微沉,他缓了缓,茯苓已经着急地冲进了汤池。
身后飞栾不明所以,本能地跟进来时,一道劲风撞向门板,将他关在门外。
撞到鼻尖的飞栾吃痛,闷闷地抱剑
蹲在门边。
他可是主子最信任的下属,有啥是他不能看的。
正想着,就听到茯苓骤然尖锐的声音,“你对郡主做了什么——你无耻——”
飞栾一震。
宋祁言面色不变,凉凉瞟过去,“本督一介宦官能做什么?你不去服侍郡主沐浴,本督也乐意代劳。”
茯苓涨红了脸,这人厚颜无耻,口口声声说是宦官,不也娶亲了?把郡主的清誉往哪放!
茯苓为郡主不平,挽起袖子,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池边,取了巾帕给郡主擦拭。
“砰”地门从内打开,贴着门听动静的飞栾又撞到鼻尖,痛得溢出生理性眼泪,苦着张脸看到宋祁言走出汤池。
宋祁言睨他一眼,“还不滚?”
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。飞栾撇撇嘴,人茯苓有郡主撑腰,他啥也不是。
等茯苓给虞青然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出来,阡风提着韩朔赶来了。
说是提,一点都不为过。阡风嫌韩朔脚步慢,单手连拖带拽地把人弄来。
却说韩朔拧着张脸,外袍松垮,发髻松乱,刚一落地就没好气地破口大骂,“宋祁言!老夫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染坊!就是圣上来请也没你这么不知礼数!”
天知道,阡风闯进韩府时,因为他一身黑衣卫装扮,府里家丁都吓惨了,都以为家要被抄了。
阡风偏就二话不说,扛起他就走。
一路策马奔驰,韩朔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,等到了地,才发现是将军府对门,宋祁言
的宅邸。
这才琢磨出味,多半是煞神请他来瞧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