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郡主?”
茯苓看她脸色不对,虞青然脸上好似罩上一层阴云。
电闪雷鸣,气温骤降,街上基本没了行人,胡掌柜让伙计先回去,只留一扇看诊的小门。
等到雨势稍缓,茯苓撑着油纸伞,跟在虞青然身后,马车刚驶来,虞青然却怔怔地望着城外,奔出数步,茯苓举伞跟上,“郡主怎么了?要出城吗?”
雨幕连绵,如珠如玉。
雨水打湿鞋面,脸上湿漉漉的,伸手拂过,指腹仍留着热意。
“小然,娘亲最爱的小然。”
圆滚滚的奶团子,虞薇薇最爱亲她,总是蹭到她颈窝,逗她咯咯笑。
等她笑得眼泪都出来,苏庭轩就无奈地把她抱过来,嗔怪虞薇薇孩子气。
几个嬷嬷在边上慈爱的笑,打趣哥哥最疼她。
往昔情景历历在目,虞青然睁大眼睛,依稀还记得母亲身上的淡雅的百合香,母亲柔软温和的手,母亲的满目温和和疼爱。
“小然乖宝,将来想嫁给谁呢?一直留在娘亲身边好不好?”
“小然嫁给哥哥!”
“娘亲、哥哥、小然一直在一起!”
幼稚的话逗得几人捧腹大笑,虞薇薇笑得直不起腰,苏庭轩小大人似的红了脸,无奈地看眼母亲,不得不板起脸来教育虞青然,“妹妹不能嫁给哥哥的。”
“为什么呀。”
小奶包撅着嘴巴,一副要哭的样子,苏庭轩登时就急了,还不忘责怪虞薇薇:“娘,别总是逗妹妹了。”
虞薇薇掩唇笑道:
“哎呀,这小古板又要长篇大论了。”
接着,虞薇薇温婉的面庞一寸寸龟裂,碎成千万片,憔悴地躺在不见风的床上,厉鬼般诅咒着负心郎君,登堂入室的外室。
丫鬟婆子端着苦涩汤药穿过抄手游廊,母亲身边的熟面孔一个接一个的不知所踪。
嘴里浓烈地血腥味袭来,一把纸伞遮在头顶,眼前映出一片锦黑轮廓。
虞青然眼皮都懒得抬,垂下眼睫,心口闷疼不止。
略带薄茧的指腹抚过她的唇角,指尖染上一片鲜红,耳边茯苓惊呼:“郡主流血了!”
视野天旋地转,虞青然只觉胸口抽搐,整个人软倒在一个木香萦绕的干净怀抱里。
瞳孔最后映下的画面是宋祁言焦急的脸。
他怎么会在这里?
今天不是他娶亲的大喜日子吗?
念头划过,意识陷入黑暗。
“找韩朔!”
宋祁言急道。
茯苓快哭了,赶紧跟上,“郡主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?将军又不在,这可怎么办啊!”
脱下外袍包住虞青然,宋祁言紧搂着她,打马飞驰,身后飞栾把茯苓拎上马,“你家郡主还没死,哭什么呢!”
“你住口!”
茯苓恨恨瞪他,又呜咽起来:“郡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!”
飞栾暗恼自己不会说话,一扬马鞭跟上,宋祁言速度极快,一晃眼连马尾巴都瞧不见了。
雨水不断地打在脸上,融化成水珠,淌进湿透的衣服里,宋祁言裹紧了虞青然,翻身下巴
,打横将她抱进屋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