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,他骤然远离,一双眼睛风平浪静,嘴角噙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。
脸上还残存着他指腹的温度,那清冷的笑多少有些刺眼,虞青然不禁恼火,为那几分不由自主的涟漪,为那莫名加速的心跳。
宋祁言唇角微微勾起,凤眼流出几分笑意,似温柔,又似戏弄。
他开口唤她,似乎是唤她的名字,虞青然记不清了,只知道自己窘迫地打断了他。
疯了。
且不提他是个宦官,即便他真对她有意,哪有这样的?暧昧不明,含糊不清,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,逗趣还差不多。
她在感情上是一张白纸,上辈子光是学医就占据了她大部分时间,好不容易工作了几年,该考虑终身大事时末世降临,光活下来就耗尽心力,哪有考虑感情的闲暇。
“然姐姐!你等着我定要苏以柔好看!”
见她久久不语,愁绪缠身,孟缺对苏以柔的厌恶又多了几分。
虞青然本能觉得这次的事不简单。
“你别轻举妄动。”
回过神,告诫地看他一眼。
孟缺年少,神色不忿,“然姐姐不信我?”解决一个柔弱女子有何难,苏以柔的身份死了便死了,就是惊动大理寺他也能保证查不到他头上。
“忘了上回的
事了?”
孟缺一噎,脸色涨红,对上虞青然的视线蓦地不自然地垂下头,嗫嚅道:“那是意外。”
她可能一直都小瞧了苏以柔,能把手伸到后宫,精心布局,且牵扯到孟缺和太后,还能全身而退。
虞青然摇头道:“总之先别打草惊蛇。”
“那就听姐姐的。”
僵持片刻,孟缺垂头一叹,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,“这个给你。”
玉佩雕刻龙纹,入手温凉,由一根红线系着,顶端打了歪歪扭扭的相思结。
相思结是他自己学着编的,孟缺搓着指尖,难为情道:“这玉佩能调动十州二十六城的驿站暗卫,给姐姐防身,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哎,千万别拒绝啊!”
孟缺说着跳了起来,“送出的东西万万没有收回的道理!”
玉佩给出去就图个心意,虞青然大概一辈子就在上京了,也就用用上京几处驿站暗卫,需要人手办事方便些。
看他火烧屁股似的,虞青然忍不住笑,“谁说我要拒绝了,多谢十二殿下好意啦!”
这礼不可谓不重,暗卫是一方面,另一方面也是孟缺毫无防备地暴露了他的底牌。
孟成则在位许久,膝下皇子皇孙众多,明面上风平浪静,其实都在暗暗拉拢自己的势力。
孟成则疑心重,最忌前朝与皇子牵扯甚深,孟缺如此,几乎等于将身家性命交到她手里。
孟缺哼哼一声,“然姐姐就会嘴上说谢,每次都是我巴巴遛
出来找你,平日哪儿还有我的位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