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明明早就不是驸马候选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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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她不管是跟宫人打听,还是问身边的几个手帕交,大家都说,晋陵公主和容三郎关系差极,容阴两家结亲绝不会得罪公主的。
可是……方才那二人哪里像是关系差了?
阴十七娘心头不安得登登直跳,她仰起头,催促车夫:“快,再快些。”
一回到阴家,她把花糕交给下人,马不停蹄就朝主屋跑去。
“阿娘。”
唐氏正在吩咐管事把新一批打磨好的箭矢装车,看见她急匆匆地进来,纳闷道:“瞧你这样子,怎么了,不是出门给你阿妹买糕点去了?”
阴十七娘也知道自己失态,但如今也顾不上这些了,她几步走过去在唐氏身边坐下,“糕点的话,女儿已经让人送去给阿妹了。”
“那你这是怎么了?”
阴十七娘嗫嚅着没出声,唐氏看她这样子古怪得很,只得挥挥手遣退下人,等主屋的门一关,她就问:“说罢,怎么了?毛毛躁躁的不像话。”
阴十七娘方才一时慌了神,没想太多,这会儿要叫她说,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,手绞了绞腰间丝绦,“我……”
“我方才回来的路上,看见容三郎君和公主在一起。”她犹豫了很久,还是低声交代了。
唐氏倏地皱起眉,“和公主?哪个公主?”
“还能是谁……自然是,那位主了。”
她咬咬唇,“公主若是……那亲事就……”换做平日她是不敢在唐氏面前议论自己的亲事的,唐氏最注重的就是规矩,可如今却顾不上这么多了。
晋陵公主是圣人最宠爱的女儿,她若对容三郎有意,那好不容易落到她头上的婚事就……
这不管是对她,还是对阴家,这都不是件好事。
唐氏也头疼,“这算什么事啊?你阿耶可没跟我提过。”容家这么好的亲事,打着灯笼都找不着,可不能丢了。
“那、那可怎么办……”阴十七娘急了,“阿娘,旨意为何还没下来?这都好几天了。”
唐氏没好气:“还不是因为这几日出了那么多事,宫里头如今乱着呢。”
先是春猎,后是太子遇刺,本以为只要太子没有性命之忧,等事情缓下来,赐婚的圣旨就会到。
可一日复一日了,圣旨没等到,宫里头的骚乱没平息,不仅如此,反而像是越来越来严峻。
唐氏每日看着自家大郎当完职回府后忧心忡忡的表情就知道,这阵骚乱只怕没那么快静下来。
唐氏拍拍她的手,“不过也不必担忧,圣人定然是有意要拉拢咱们家的,公主再受宠,只要圣人不点头,那就不算数。”
这话犹如一记定心丸,阴十七娘暗沉的神情终于展露出了点亮光,她点点头,自言自语:“对,也对……”
有圣人的口谕,就算旨意还未下,也是尘埃落定的事。她有什么可担心的。
最开始听见这个消息时,阴十七娘其实并没有太多欢喜。容家是高门望族,可容三郎恶名在外,她也略有耳闻。
要嫁给那样的人……她心底是有些不愿的。
可又一想,自己上头两个阿姊的夫家跟容家比都差远了,她或许会是家中,不,会是族中嫁得最好的那一个。
阴家有四个女儿,长姐聪明,二姐有才,老幺有人疼,她生在中间,不上不下。常年埋没在姊妹的光芒之下,在族里就更是平平无奇。
可如今她却要嫁进容家,嫁得比所有人都好。
阴十七娘说自己打从心底里不想嫁,那也是假的。
因着她得了这门顶好的亲事,族里的几个表姊妹都眼红得很,原本关系尚可的几个人都不大爱搭理她了,除此之外,上赶着巴结她的也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