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了手、换了姿势,甚至把瓶子夹在腋窝下,可瓶身都快要被她挤变形了也不见盖子松动一些。
“啊~”她仰天不耐又厌烦地哀嚎,甩着自己发痛的手,颓废地放弃了。
环顾四周,看看这三面死气沉沉的白墙,重重叹息一声,咚一声瘫在了床上。
“小白菜呀,地里黄呀,三两岁呀,没了娘呀……”她幽幽地唱,唱着唱着,哽咽了。
努了努嘴巴,又接着唱“跟着爹爹,好好地过呀,就怕爹爹,要后娘呀,娶了后娘,三年半呀,生个弟弟,比我强呀…”
殷商来到地下室,木头在旁边低眉顺眼地不敢说话,就见二少爷站在门口,双手插着口袋侧身对着,似乎是在听里面可怜兮兮的歌声。
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,半晌,见他示意自己把门打开。
“弟弟吃面,我喝汤呀,端起碗来,泪汪汪啊”
她委屈地唱着,浑然不知他慢慢地走了进来,唱到动情处,又倔强地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。
“小白菜呀,地里黄呀,三两岁呀……”
他高大的影子站在她的头顶,像个幽灵一样无声又无息。
眼睛捕捉到她眼角坠落的一颗眼泪,又很快被她随手拂去,幼稚的歌声里似乎裹挟着天大的委屈。
只见这女人忽然间停了一下,咽了咽口水。
余光又看着她原本放在肚子上的手在床上摸索,他的眼睛便跟着她一块动,见她摸到床边一瓶水,扭了扭盖子,没动静,便见她深深吸了一口气,似乎在隐忍着没发火,末了又自顾自叹息。
三月高举起矿泉水,无聊又难过地摆来摆去,给自己打发时间。
忽然有什么东西一扯,手里的瓶子从虎口处滑出,消失在手中。
吓得她立马转身,仰起头趴在床上往前看。
那张脸一纳入眼帘,刚流过泪的晶莹的眸眼立马拂过厌烦。
看着他拿过水,轻松一扭,死死粘连的瓶盖啪嗒一声轻响,又还给了她。
迟疑而防备地扫过那张脸,对方直勾勾地也看着她,依然一点感情都没有。
抬手,三月还是接过了那瓶水,开了盖,仰头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——怎么也不能亏待自己。
一整瓶的矿泉水,她喝掉小半瓶,先停一会把嘴里的咽下去,然后仰头继续灌。
直到一瓶水去掉了一半,方才停下来,微张着嘴喘息着,神情犹如活过来了一般。
这才有闲心搭理他“你来干什么”语气像平常一样的不客气。
“我觉得你有点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”他还是那样冷冷的声音。“这是我的地方,你过问我?”
三月没怂,语带嘲讽“你的地方那你拿去好了”
“不要耍你的嘴皮子”
不屑地抬起下巴,反问“不然呢,我还能动手吗”
她的话音落了没多久,他抬起手朝她探过来,三月小心脏顿时往上一提,上半身咻地朝后一倾斜。
他的手停在半空,看着她一脸的警惕中还藏着惧怕。
凉薄地讥笑“不是很能吗,怕我?”
脸倔强地一抬,她嘴硬道“怕你个毛毛虫”
他一脸冷漠,探手拉起她的衣领扯到她嘴边,粗鲁地擦去对方嘴角的水渍。
三月又是恶心又是惊疑。
“把你脸上表情收一收”说话间放开她的衣服,嫌弃而漠然地在自己袖子上擦了一擦。
回过神,她忙抬手用力擦着刚才被他碰过的部位“你有病吧”
“你有药?”殷商非但没生气。
这种高傲睥睨一切的姿态让三月恼火,转过脸去低声咒骂“上次就应该让你流血流到死了才好”
他不再与她多说无益的废话,孤冷的眼扫了一圈连他自己都嫌幽闭的地下室“看来你把这里当家了,忘了我抓你来这的目的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