样没什么废话的人还真是不多见。
北京已经进入扬沙尘、刮大风、塑料袋在天空进行高难度飞翔动作、暴雨时不时就来的时间段,这样的时间段,注定不会平平无奇。
比如,老陈就急赤白脸地给我打来一个电话。
“能见见吗?立刻,马上。”
“你怎么了?碰到流氓了,还是怀孕了?”我正在网上翻看社会新闻找选题。
老陈沉默了一会儿:“很抱歉被你猜中了。”
我把手从鼠标拿开。
老陈接着说:“放心,不是怀孕。是碰到流氓了。”
我的手已经开始握拳了:“哈?!在哪儿,我抄家伙过来,说,剪刀,菜刀,卷笔刀,你随便挑。”
她的声音有点哽咽:“别闹了,我没开玩笑。你来陪陪我吧,盈科楼下的星巴克等你。”
我飞奔至三里屯,远远就看到老陈坐在咖啡店靠窗的沙发上,捧着咖啡杯发愣。
正待进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个烫了卷发头的大妈。大妈可能只是在店里蹭座儿的,我碰到的其实是她手上提着的超市塑料袋,里面装着一件衣服。她啧了一声,我赶紧道歉说对不起,大妈却说:“喷这么多香水干什么啊?以后别喷那么多了,呛人。”别说喷香水,其实我连头都没洗,立刻抬起手腕闻了一下,真的什么也没闻到。于是我一边往前走一边说:“得嘞,我回家喷一吨!”
在大妈的低骂声中,我推开转门,叫了一声:“老陈!”
她抬起头,大眼睛红红的,叹了口气:“唉!”
我挨着她坐下:“究竟怎么回事,告诉我。”
她抽了抽鼻子,漆黑的长头发垂在肩上,平日张扬任性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老陈说:“是老张,我同事,你好像见过,有一年过生日,咱们一块儿唱过歌。”
“印象里有这么一个人。”
“我经常跟他合作,特别正派一人。我记得我们一起出差,差旅费我负责管,我分一部分给他,他剩下分分角角都会还给我。他结婚没几年,跟老婆也很恩爱,我们这些同事跟他们两口子还一块儿出去自驾游,一起吃过饭,关系挺好的。前些天朝阳公园书市,我们搭档去采访,完了以后说去吃烤鱼,他说他家附近的烤鱼好吃,就开车带我去他家那边。到了以后他说要不你上我家坐坐,我想这也没什么吧,就跟着他去他家。然后他说你瞧这都到家门口儿了,不如去参观参观他的房子,我就跟着他上去。他老婆不在家,说是老丈人生病,老婆回娘家探病去了。我们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看,挺大的房子,跃层,楼上楼下都有房间,楼下客厅摆满了他得的各种摄影奖的奖杯,墙上挂满了摄影作品……后来到楼上一间屋子,我走在前头,他忽然把我从后面抱住了。”
我瞪着眼:“然后呢?然后你就从了?!”
她愤然道:“怎么可能!我当时整个人都木了,我跟他说这是干吗呀?他说我喜欢你身上的香水味,我以为你想要我。”
我听到这儿不知怎的想起刚才骂我的大妈,抬起手又闻了闻,再一次确定,我没有闻到香水味。
老陈接着说:“我当时跟傻子似的,说还是去吃烤鱼吧,他很聪明,说那我们就去吃烤鱼。然后就慢慢把手缩回去,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,心平气和,堂堂正正的样子。可我甚至都不敢回头,连腿都在打战。他站在我身后说:陈欣你的心理真强大。我特别气,更气的是在那个时候我不但没有呼他一巴掌,还像孙子一样装着什么都没发生,绷着劲儿跟他去吃了烤鱼。我这辈子都不想吃烤鱼了。”
她身子微微发颤,目光呆呆的:“江唐,我是不是特贱?你说我为什么还要绷着,还要装成没事儿人?为什么我们没有男朋友,就可以被这么随便欺负随便揩油?我去他家是不是错了?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有这么一出,换成是你,难道你不会去你男同事家?不能逮着是个男的就会对你动手动脚啊,在你以为了解他的人品,自以为清楚他的为人的前提下,是不是也不能去他家?你想,我跟老张都认识十年了,十年了呀,我把他当成老大哥,我对天发誓,从来没有一点点跟他暧昧的意思,一点点暗示也没有!我发毒誓!可他怎么还是把我当成一个,一个……”
“冷静!你没有错,错的是他……”我声音一哑,“其实我跟你一样?,我做得也不比你好。”
老陈怔怔地看着我。
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。我跟一个男摄像到外地出差,他要我到他屋子里看当天拍摄的内容,理由是查漏补缺,以便调整之后的拍摄。他是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