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且她挥军南下,势如破竹,不日便会统一,也不在乎有没有奸细提供情报了。”
那些人不管是自投罗网,还是明珠暗投,教员肯不计前嫌,展开博大胸襟接纳,都是他们的造化。怎么还敢要求赏赐和好处?不能太惯着这些人了。
警卫员想了想,不敢再深劝,却也再犹豫,要不要给宋郁文提前报个信儿。
报吧,他有防备,为了护着两个匪敌,跟长官反目成仇,不值得。
不报吧。宋司令把自己安插在这,却装聋作哑,会很失望。
左右为难之际,还是决定提前跟他知会一声,至于宋总想做什么决定,便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了。
正待警卫员要出去,又被教员叫了回去:“对于郁文放走傅绪书这事,报纸上怎么说?”
警卫员顿住脚步,忙将提早准备好的,教员每天都会看的日常军报拿出来,交到他手边,还在替宋郁文说话:
“教员不必太过担心,梁幸儒空投指令,百般艰难送进了战俘营傅绪书手中,就是让他自尽。这回傅绪书走了,不管是否回到他身边,难堪的是他。宋司令这样做,也是为了让匪敌骑虎难下,让他们
内部勾心斗角。”
教员未置可否,只是摊开那份报纸,仔细看了起来。
【敌我胸襟一目了然。底下的小战士好驯服,接受了我们的土改政策,盼着早日与江南亲人团聚。从前的高级将领,却顽冥不灵。不过我方高风亮节,予以昔日的剿总宽大处置,在他受到梁幸儒命令后,自尽未遂,允许他离开战俘营就医。兄弟们,姐妹们,快快的放下武器,投入公平正义民主平等的怀抱吧!不要再做达官贵人的牛马了!】
教员看着这样洋洋洒洒的一篇报道,已经竭力替他们的宋司令挽回颜面了,却并没有消散半分愁容。
“梁幸儒那样的政界老狐狸,这点小事还能难倒他?左右上下嘴唇轻轻一碰,他就能将黑的说成白的,左右一个理由搪塞过去,他们又能重新获得一个战争天才。”
“再天才,在咱们宋司令面前,不也是手下败将嘛?何况,梁幸儒想给自己找理由,傅绪书可未必会有以前那般忠心了。”警卫员说。
教员拿开了己方的军报,又伸手道:“将匪敌的军报,和国外的报道,给我看看。”
如今热战尚未平息,但不知何时,便会是舆论战的天下,这些口诛笔伐,不得不防啊。
警卫员再找不出理由搪塞,早早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、言辞温和一些,没那么不堪入目的。
教员接过,就看见几份罗列在一起,分别写着:
【宋总与剿总个人
恩仇录,宋郁文烽火戏诸侯,与杀人凶手一笑泯恩仇,拱手江山只为讨女人欢。】
【昔日的北地之狐,再度出征,华南会由谁挂帅呢?险些死在自己人屠刀下的剿总,被匪敌善待并放走,是否会被梁幸儒再度启用?君臣是否会心生嫌隙。】
【宋郁文信守承诺,拿女人换情报,棋盘摇动,攻守异形,宋总能否再度猜出江南城防图,一举攻下?】
……
果然,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。
从前对宋郁文百分百信任,此刻却有了怀疑,教员紧锁眉头,深叹了一口气:
“乱弹琴!傅绪书在抗日战场时,一直作为主力部队,奋战在前线,打了一个又一个漂亮的仗,他如何是草包?郁文不过是侥幸赢的。他能好运一次,难不成还能次次好运?”
教员甚至有几分冲动,想将这个胡闹的学生换下来,自己亲自上战场,指挥作战。
因他对他,几乎已经失去信任了。
“长官,您别担心,人民选择的,才是历史洪流。”警卫员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