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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道凌岳与乔细雨关系之人极少,能影响到乔锦树的人,更少。阿榆所能想到的,其实也只有一个李长龄而已。
想起竹楼密室里藏着的不见天日的灵位,阿榆难免有些犯嘀咕,这才亲身过来试探。
但诚如李长龄所言,死士们冲的是寿王,根本没考虑过她或沈惟清,更不会考虑到她身后那个一直隐于暗处的凌岳。
唯一有可能知情并影响乔锦树的李长龄,不会拿她的性命去冒险。
想起自己的无端猜疑,阿榆心下颇是过意不去,特地跑厨下去为李长龄做了点心,陪着李长龄吃完,这才告辞而去。
李长龄亲将她送出竹楼,眉眼才冷了下去。
他拍了拍丑白,示意它乖乖坐到一边,方看向李内知,“十六叔,那些死士,是打算连阿榆一起杀。”
李内知在一旁早听清二人对话,也是皱眉,叹道:“阿郎,此事有蹊跷。我明确跟张娘子说了,她怎么想怎样都可以,但不可伤到苏小娘子。想来张娘子下达命令时,根本不曾传达下去。”
李长龄阖眼一叹,“是了,自阿榆出现,寿王崛起,他们步步走向劣势,张娘子这是在疑心,我因喜爱阿榆,连带着偏向寿王和沈惟清那边了!”
“可见这女子究竟见识短浅。若依阿郎的,杀了寿王与沈惟清,阿郎得了榆小娘子,许王得了储位,岂不两相得宜?偏偏连榆小娘子也不肯放过!”
“谁说我
要杀沈惟清了?只是他们自己想杀寿王,连累了沈惟清而已!”李长龄的声音骤地冷下去,眸子里有冰棱般的寒意,“十六叔,记住,我什么都不曾做,也不曾帮任何人,只是偶尔心善,会顺手帮一把而已,——无论对寿王,还是许王。”
李内知一凛,小心道:“是!”
他犹豫了下,又道:“阿郎回来前,小娘子曾与我闲聊了几句。后来看她试探之意,不像是闲聊了。”
“聊了何事?”
“聊那伤药从何处来,又问我何时跟了阿郎。我只说两三年前那药是从游方郎中那里得来,阿郎离京后偶救了我,彼时我才跟了阿郎。”李内知有些忐忑,“不知这些话里,可以破绽?”
“伤药?”李长龄思索,然后记起了当年被他抱在怀中的小女孩,顿时苦笑起来,“她幼年时,我似替她用过那药。难不成她这都记得?也未免太早慧了些。”
李内知紧张,“那榆小娘子那里……”
“她猜疑我了!但她相信我不会杀她。”李长龄转头看向那条跟阿丑一模一样的狗,“我当然不会害她,若是她都死了,这世间,还有何趣味?”
李内知黯然,忽伸出手来,轻轻搭在李长龄肩上,温言道:“阿郎,往事已矣,着眼当下即可。”
“当下……呵!”
“便是榆小娘子,只要沈郎君出了事,还怕她不回到阿郎身边?”
“你当她是傻子吗?吾家瑾瑜,心如
琉璃,门儿清着呢!”
李长龄不知是惆怅还是欣慰,摇头笑了笑,忽止不住地咳了起来,忙将袖子掩住唇,压抑着那咳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