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拂风道:“你若不想见她,不如先晾着她,或请她先回去,等沈惟清商量了再作计较。”
沈惟清去审刑院见过韩知院后,自然也要商议后续之事,以及打听有无懂得荆族养虫之术的能人异士,先前已叫人传话过来,暂时回不来。
阿榆黑眸里有簇簇的火焰燃过,轻轻笑了笑,说道:“她既敢来,我为何不见?且瞧瞧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吧!”
“可是……”
安拂风正要阻止时,阿榆已大踏步地向外走去。
卢笋本就好奇得心痒痒,见安拂风放心不下的模样,立时道:“我去盯着些,绝不让小娘子吃亏!”
他也不等安拂风阻拦,一溜烟地跟着追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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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榆出了府门,果见府外停了一辆马车,罗金缕身着杏色兰草纹长褙子,低垂臻首,捏着一方帕子,正面色愁郁地候在马车旁。
架马车之人,是一名四十上下的壮汉,虽努力收敛气势,但总是不自觉流露出横眉怒目的凶悍,让沈府阍者心惊胆战,一时不知拦了这位贵夫人究竟是对是错。
阿榆抬眼瞧见那壮汉,已弯唇一笑,“袁六狗,到了京师,还摆出这副架势?吓坏了这边的猫猫狗狗,花花草草,我可要你赔的!”
壮汉听得一哆嗦,忙跳下车来,低眉顺眼地陪笑,“小娘子,小人不敢!天生长得凶恶,是小人的错!”
他抬手,左右开弓迅速几巴掌打在自己脸上,犹自说道:“
都是小人的错,小人的错!”
沈府门口的阍者惊得张大了嘴。
这个土匪出身的裴府随从,牛高马大,看着极厉害的人物,怎会这般惧怕苏小娘子?
阿榆却不在意,笑眯眯道:“这般装模作样的,是刻意想让沈家知道我多凶残?倒不能负了你这番苦心。给我自掌一百嘴巴子,少一下,你这手指头就不用留了!”
她转头吩咐阍者,“给我盯着,不许他少一下!”
阍者连忙应了:“是!”
袁六狗叫苦不迭,只觉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,悄瞥一眼自己缺了三指的右手,竟一句辩驳也不敢说。
罗金缕无奈般幽幽一叹,“阿榆,你何苦……”
阿榆冷笑,“闭嘴吧!这等跑我未来夫婿门口损我名声的阴招,一看出自你罗娘子的手笔!人被打了,你却装模作样想当大善人,恶不恶心?”
她转头又斥向袁六狗:“给我记住了,这一百嘴巴子,是你们的好主母为你们讨要来的,可跟我无关!这么多年了,还不长记性呢,犯我者,十倍偿之!
不服的自己找地儿吊死吧,不然下次我一样往死里收拾!”
袁六狗听得心里又酸又苦。
早知榆娘子来到京师,还这等全无顾忌,他打死不敢依从罗娘子的馊主意。
罗金缕亦知袁六狗今日吃定亏了,也不再纠结此事,只道:“阿榆,说到底,咱们也不是外人。不如且进去聊聊?”
阿榆笑道:“沈府又不是我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