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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五章 承君一诺一生一世唯一人1（第2页）

“嗯？”

“藜姐姐昏迷四个半月才醒，秦家灭门之事，于她刚发生没多久，怎会在这种情形下与楚王生了情愫？”

“小娘子是说……”

“怕是藜姐姐求了楚王，演了场小戏诓我吧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若是诓我，此时大家都离开，她该向楚王致谢了！”

凌岳深感小娘子若能笨些，必能活得快活许多。

但阿榆既然吩咐，他也不便违拗，当下带了阿榆掉头而行，依然奔回那间别院。

二人赶到时，果见众人已然离开，连柳娥都已从后门上了一辆外表质朴的马车，往外城行去。寿

王恋恋不舍，只站在门内悄悄看着，长吁短叹。

正屋内，狼藉杯盏已被撤走，只剩了楚王、秦藜相对而坐，面前各放一盏茶。

秦藜正轻叹道：“殿下，你不必如此的。我的原意，请你跟寿王说一声，只需他在言语间设法诓过阿榆，盼她莫再固执，因我误了她自家姻缘。你亲身过来，万一让人察觉可如何是好？”

楚王温和道：“我先前便说了，想沾沾人气而已。凭他是谁，被关这许久，不疯也得疯了！”

秦藜似被针扎了般，眸心里似有火焰跳了跳，迅速道：“你没有疯！那场大火必定另有内情！”

楚王抬起臂，看着自己的双手，如看到那年火焰腾空，妻子焦枯的尸体被抬出，嘴角抽动，却连个苦笑都挤不出。

他轻声道：“身体不受控制，事后也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，不是疯是什么？可惜啊，居然还会清醒过来。我情愿一直疯着，仿若早已死了一般。”

秦藜面色一黯，喃喃道：“其实我也情愿我不曾醒来，永不会醒来。”

若死后有灵，依然一家团聚；若死后消散，也不必承受举家覆灭之痛……

险死还生，又亲眼目睹妹妹惨死于跟前……

楚王默默看她，她忙擦去不知何时涌出的泪水，福了一礼，“见笑了！”

楚王道：“有甚可笑？你我皆是每夜亡魂入梦之人，最混沌，也最清醒。世人营营役役，将富贵权势看得大似天，才是

真荒唐。”

秦藜未答话，盈着泪水的眼眸看着楚王，神情间也看不出是酸楚还是安慰。

楚王坦然与她对视，“藜娘，我并非诓苏小娘子。

这些年来，人当我是疯子，我当自己是寄身浮世的游魂孤鬼，远远离开人群，甚至不愿与三弟多言。但我真的感谢三弟将你送来。

原来被这诡异命运逼成游魂孤鬼的人，不只我一个。原来这世间，还有人不曾将疯或死视作畏途，坦然地与我谈论那些失却的记忆，死去的亲人。

藜娘，我过来沾人气，只因这人群里有你。”

秦藜再忍不住，泪水颗颗滚落。

楚王抬袖替她试泪，眉眼间的温柔未必能称作爱情，至少也是深深的爱惜和珍视。

如今相识未久，心结未除，某些初生的情愫无法细去形容和把握，但时日久了，谁又敢说，这不是爱情？

至少，比阿榆对沈惟清所谓的“真情”真切多了。

即便如今，阿榆有时都觉得，是不是自己用这段“真情”诓人诓得太多，把自己也给诓得信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