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屋内清扫了一番,又倒了杯温水在床边的矮几上,末了还把窗台边的两盆兰花浇了水。
这是前几天薛白烨送他们的贺礼,他们的事情见于师长,派内人都心照不宣了。
“我走了。”
顾袭清重新站回床侧。
时夭在被子里小幅度地动了一下,隐约有轻微的哼声,却就是不答他的话。
顾袭清不禁回忆自己方才是否做过了火,臂上的刺痛触感分明,像是无声的答案。
“近日宗门内又有魔气出没,你去何处都小心些,若有事就来找我相陪。”
时夭还是不说话。
顾袭清将一套干净的衣服同样放在床头,这才彻底转身离开。
人一走,时夭就从被子里冒出了头,开始争分夺秒地吸收修炼。
妖族的双修和人族修士的双修实则有区别,前者更有针对性。从前时夭没涉足这法子,如今才知道为何有那么多妖会变本加厉地改用此法。
时夭整理好一切已经是天黑,她正准备出门去后院竹林里打坐静心,一位眼熟却从未说过话的弟子敲响了院门。
看见她,这位弟子额上的汗水接连滑落了两滴,不知是因为匆匆赶来太劳累了,还是别的什么:
“鹤梦师姐,掌门请你过去一趟。”
时夭下意识地道:“掌门?现在找我过去是……”
她忽然想到了什么,不再问了。
显然这是件颇为紧急的事,路上这位弟子一直在催促时夭走快些,又不敢说得太多以免引起厌烦。时夭则趁机迅速在脑内规划成型未来的计划。
清栏殿。
掌门及一应真人、长老全部在此,灯火通明如昼,居中站着的是顾袭清和薛白烨。
时夭上前行礼,只管做出不明所以的懵懂模样。
掌门审视的目光扫过他们三人,未有过多前情,径直砸下一句平地惊雷:“你们可知,清涛宗被人屠了满门?”
三人皆震悚抬首。
掌门扔下一颗青色的珠子:“留影珠内记下了一把剑。”
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,留影珠已自动弹出了影象。
极胥剑。
顾袭清不敢置信,当即半跪道:“掌门明鉴,非弟子所为。”
薛白烨也马上跟着跪下:“是啊,这不可能是顾师弟做的!再说了,回程路上顾师弟一直和鹤梦师妹在一处游玩,怎么可能会折返去做这件事!”
时夭却迟迟没动,也没说话。
因为这是个局,所有层面都设计好,只等着把顾袭清一把推进去的局。
“鹤梦。”
掌门沉声道,“你似乎有话要说?”
时夭权衡片刻,屈膝道:“弟子也不相信顾师兄会做出这等事,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
时夭垂首,身旁灼灼注视有如实质,她轻声道:“回程途中,顾师兄确有几日与弟子分开了,不在一起。”
“……”
此言一出满室寂静,落针可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