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椿见到茶楼牌子长叹一声,只能找个角落里坐着,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台上说书的神话当年大寒之事,就连茶桌对面何时坐上人的也没察觉到。
她想,她很久没有过周笙白和丁清的消息了,几次送去窥天山的信那边都没回。
一声暗自叹息,周椿回眸,恰好撞入了一双含笑的眼望向自己,也不知看了多久。
上个月才说要回家的孔御,今日又出现在了云川城的茶楼,还坐在了她对面。
“孔公子。”周椿有些惊喜,孔御看上去心情不错,单手撑着下巴正笑盈盈地看着她。
“怎么?看见我很高兴?”孔御有些得意,抬了抬下巴道:“你眼睛都笑弯了。”
“高兴。”周椿不扭捏道。
“还有更值得高兴的事儿你想不想知道?”孔御问。
周椿被他笑容感染:“你说。”
“我爹让我相亲。”孔御微微眯起双眼:“所以我才来中堂的。”
周椿闻言,脸上的笑容不禁僵了半瞬,她眨了眨眼,心中喜悦的情绪一落千丈。
孔御也要成家啦。
也是,他都二十二了,早该成家立业了。
“这是好事,恭喜。”周椿道。
“你觉得此事可成?”孔御问她。
周椿挪开视线,不能再看他那双亮莹莹的眼,饮了口茶道:“男儿成家立业,有何不可成的?”
“阿椿不知,我此番来相看的就是你吧?”孔御仍旧笑着,周椿却是彻底笑不出来了。
“莫要玩笑!”她微微蹙眉。
孔御却认真道:“我没开玩笑,上次我回去之后没多久,北堂内也传出你在相亲,非但我孔家,恐怕过不了几日东堂的、西堂的都会有人相继来云川城拜访,名为拜访,实际就是想与你相看。自我在符术上通了门路后,我家老爹高兴得几宿睡不好,得知你要成亲,连忙就把我推过来了,说我若不能娶你便是一事无成,回去便叫我娶街东头卖打糕的。”
周椿:“……”
孔御看上去像是认真的。
她道:“我年长你三岁。”
“女大三,抱金砖。”
周椿啧了声:“孔公子你想好了,婚姻非儿戏,你、你对我从未有过那种心思,怎会说娶便要娶我?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出嫁的人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孔御点头:“所以我也没急着让你嫁我。”
他掰着手指道:“我们先从互相改称呼开始,如何?我叫你阿椿,你也可以随我家里人叫我阿御。半年为限,你别把我当成后生、弟弟,我也不把你敬为长者、堂主,我们便就以相看的名义相处,半年后你若不愿,那自可再看别人。”
周椿闻言,豁然起身。
她从未见过孔御这样一面,好像不再是个吊儿郎当的毛头小子了,那嘴虽说得平和好谈,眼神却逼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周椿面颊微烫,指着他道:“你别闹,回去好好想清楚了!”
“我想清楚了才来的。”
“那也要再多想几次!”
说完,周椿便要离开茶楼,孔御没追上来,只远远目送她。
周椿心想,孔御也未必认真,结果晚上便在自家饭桌上看见了对方。
苏威笑着给孔御夹菜,黎袁峰也在场,孔御身为客人颇受照顾,一抬头看见周椿,甚至抬手打了个招呼:“阿椿,来坐!”
周椿:“……”
混得太熟也不是什么好事!
苏威对孔御并不反感,反倒因为这三年孔御成长了许多,苏威对他另眼相看,得知他对周椿有意,苏威更是高兴。
孔御就像是住在了周家,三天两头要带周椿出去玩儿,与先前陈公子不同,他说的玩儿就是玩儿。
游湖、赏花、打金桂,还租了个糕坊教她做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