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霜霜破涕为笑赶紧把饮料递给她,“快喝哦,你是不是又没吃早饭?”
早上赶得急,她确实没吃早饭,笑笑接过她的饮料,拧开瓶口喝了几口,她对她说:“好了,没事了,回去吧。”
法官敲了法槌,宣布再次开庭。
这次的环节是原告提供物证人证。
她看见顾芝兰上了证人席,还有那些白纸黑字的证词复印件,一颗心绝望而平静。
证物提交至末尾,奉清看着对面还有一个席位是空着的。忽然忐忑起来,她移开目光不敢再想。
半分钟后,池律从法院里面那条长长的甬道走出来,一身纯黑西装,领带系得一丝不苟,身材高挑,手腕上戴了一块cartier的手表,进来的那一瞬间便吸引了全场的视线。
拍摄的记者转过镜头去给他特写。
“以上便是本次的证人和物证呈现。”
手指掐手心,疼痛让她清醒,她该知道,他们早晚有这一天。
奉清强迫自己抬头直视他,不卑不亢,面无表情。
距离上次相见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月,他们散入人海,再也没有了任何交集。
他还是那样,高高在上。
英俊瘦削的面容带了丝苍白,薄唇抿成一条直线,他看着她,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却总显得有情。
奉清嗤笑了声,他不是说恨她吗,这四个月内,他大半已经与那所谓的安氏千金成婚了吧,已婚之夫凭什么这样看她,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,对所有女人都这样,花心泛滥。
咬着牙,她移开目光,不再看他。
后面法官问她,“你父亲是否承认证词所述?”
“承认。”
“你父亲曾经在边境走私医疗器材获取高额利润?”
“是的。”
“你父亲非法开采矿物,对当地居民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失?”
“是的。”
“我们还有一位证人,请他陈诉。”乙方辩护律师忽然开口。
手指抓着桌角,奉清再也忍不住,她抬头直视镜头,直视媒体,对着全城的人宣布:“我替我父亲认罪,他对上诉所诉事实供认不讳,我请求法官就此休庭,进行判决!”
池律怔了一下,看着她穿着黑西服更显瘦弱的身体,心疼得无以复加。她这样认罪伏法,是不想再听见他的指控了。
辩护律师还在阐述:“原告这种要求不符合流程,我申请驳回。”
“己方证人还有奉启航更大的罪状没有陈诉,请求合议庭和法官允许己方证人继续陈诉证词。”
他本该说的是十三年前他父亲因为奉启航骗钱而遭受的横祸。
奉清一手撑着木桌,一手捂着胸口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来气了。
她也怀着一丝私心,她希望父亲能少判些时日,至少她要看见母亲和父亲相聚的那日。
可是池律怎么会呢?他那么狠,她难道能奢求他手下留情吗?
再说,他恨她,更恨着她父亲,心里该是巴不得她父亲这辈子都不能出狱吧。
命运像一只大手,随意拨弄她的人生,起转沉浮,她半点反抗不得。
池律看着她捂着胸口难受的模样,心也跟着牵引着疼,在这样吵闹喧哗的世界里忽然觉得,一切都不重要了。
奉启航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,而他的惩罚却还在继续。
法官:“证人,请陈诉你的证词。”
“我弃权。”低哑冷淡一声,在这偌大的法庭里,掷地有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