闭了闭眼睫,奉清撇开头,不去看他眼睛,闷闷回:“没带伞。”
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心,大手温暖而干燥,弯腰轻轻撩了撩他的头发,替她把湿透的针织衫外套脱下,露出了内里的简单白t恤,有点透,隐约能看见胸部的轮廓。池律侧过脸,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,细致温柔地替她披在身上,裹住了她。
外套内还遗留着他的体温,带了点清冽的檀木香气,松香一般醒神,是她喜欢的味道。
“先穿上,别感冒了。”他声音低沉好听,他们靠得又近,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,这温柔,让人沉溺。
奉清闭了眼睫,不去看他,心上却好像有个人拿着锤子一下一下地敲打,直至鲜血淋漓。
为什么要一边欺骗她一边对她这么好啊。
池律垂着眼睫,看着她被打湿的睫毛,根根分明,遮住了那双他喜欢的漂亮眼睛。
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,轻声询问:“不舒服吗?”
奉清后退一步,掀开眼帘,抬头直直地看着她,不屈不挠又带着化不了的哀伤问:“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?”
池律一手僵在空中,眉目没什么波澜,他看着她的模样,漂亮倔强,心里涌过心疼。回问了一句:“什么?”
听见这声,心一点一点冷下来,奉清抬头看着他,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衬衫,眼皮也薄,眼眸狭长,不笑的时候就很冷淡,透着股子薄情寡义的距离感。
她该知道的,他这样的人,怎么会随意付出真心呢。
眼睛漫上湿意,手指一点一点攥紧,她质问他:“你没有想要对我说的话吗?”
“池律,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?是可以一直欺骗随便哄哄就能好的存在吗?”她扬着下巴,杏眼里泛着泪水,委屈又让人心疼。
薄唇抿成一条直线,长眉微蹙,他看着她在西装外套里小小的一只,心上没来由的疼,问她:“我做错了什么,你告诉我好吗清清?”
奉清只觉失望,失望透顶,她一把扯下身上的西装外套,扔到他身上:“你是真的病了吗?打压奉氏,迅速侵占市场份额,还一直电话也打不通,你到底想要干什么?”
眼泪大滴大滴滚落,她怔怔看着他,质问:“还有,你让一个那么喜欢你的人做你的助手,你到底是什么意思?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?”
伸手打他,她几乎是哭着说出口,“池律,你到底把我当什么?我不过才半个月没回来,你就要处处瞒我骗我,把我蒙在鼓里,还是你真的想趁机吞并奉氏啊?”
“我真的很累了,我一点也看不透你,你让我感觉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在勉强,一厢情愿的喜欢。”她捂着脸,眼泪还是从指缝掉了出来。
池律低头看着她漆黑湿透的黑发,心里涌上翻江倒海的疼意,他弯腰抱住她,没有辩解:“奉氏那边我会去帮的。”
“徐莹月喜欢我,我知道,但是我不会喜欢她的。”
“清清,我们不是勉强。”大手轻轻捧住她的脸,池律看着她,目光深情带着化不了的爱意,长指一点一点擦掉她的泪水,他轻轻开口:“我只是不想让你太累。”
“你躲在我身后,只负责笑就好了。”一点一点接近,直至额头相抵。
滚烫的温度一点一点蔓延,交融,直至彼此谁也分不开。
奉清不记得自己哭了多久,在他的怀里,泪水好像止不住,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,不停滚落,她怎么能那么软弱,哭哭啼啼得没完没了的。
而池律一直抱着她,温暖坚硬的胸膛,她甚至能听见他一声一声有力的心跳。
……
“噔噔噔”,敲门声响起,过了半分钟,门被从外向里打开,“律哥,你的药——”
季秋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一把颜色各异的药片,站着门口,看着面前的景象,直接呆滞了。
奉清咬着唇角,抬眼看他,眼睛哭得红肿一片,她勉强笑笑,看着季秋手上的药片一时目光有些无神起来。
他真的病了吗。
心又突然变得急切而担忧起来,她挣着站起身来,定定地看着池律,心疼地问他: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池律唇色有些发白,扶着墙角站起身来,大手揽过她的肩,轻轻安慰她:“乖。”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病了啊?”奉清哭着开口,眼里满是担忧。
“严不严重?还不快点吃药啊。”她看着季秋,“阿秋把药拿过来啊。”
她没什么力气了,命令人关心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急切。
池律弯唇笑了笑,借着力轻轻往前靠了靠,一弯腰,,手搭在她的肩上,把她整个人都拥进怀里,轻轻靠着她的耳边吹气,喃喃道:“只是出差染的风寒,没什么大碍。”
垂了眼角,长睫毛扫过她耳侧的肌肤,痒痒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