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草民赵授衣,护票送财什与京中十三爷处,因财物过多,今难一时通过,望……陛下谅解。”
东枢字字咬重,阮舒立刻明白他的意思,立即道:“大批财物调动朕未批行,今十三王处有此不明财物,必要彻查,来人!搜查记册!与后审更议!这郎君且后将命你护票之人告知大理寺卿,不得欺瞒!”
东枢施施一礼,“草民听命。”
又走近了阮舒,做低声相禀状,语气都不如表面那样谦卑了。
“小仙君还被他们扣在府中,命人去时,记得照看好他,若有差池回头找你讨帐……
魔君……我家小仙君的伤,回头再跟你计较,你们好大梦一场,苦处却落在小仙君身上,枉我们本是来救人的。”
东枢心里自然并不是真的怨怼他们,只不过不找个说辞,点点这局,省得这三个处事无思量,也是想让陌冬蓝能收手则收手。
可陌冬蓝怎么肯。
“报,发现有一人在财物之中,重伤受捆,是名红衣男子!”一卒过来猛地通报。
东枢闻言面色一煞,忽而怔,猛然赶了过去。
棺木一样的木箱,一铺稻料之间,红衣醒目,皿浸透的绳子更扎人眼。
东枢看着面色苍白如纸,双目紧闭,眉关锁紧的北灼,看着那因晕开的血迹,想着他曾路与这大箱子离的不过数尺远近,他的小仙君就在箱里,可……
可他却不知道。
是,他竟不知道!
他伸出手来,润白的指矢染上颤抖,他触及北灼,指尖沾上血迹,皿如烈火,灼的他痛,痛的他如剜心割目一般。
他颤颤巍巍的解开绳索,颤抖着将人抱进怀里,血染了满怀,染的他满心恐慌。
好在拍尖触及,仍是温热。
东枢不防,泪便落了下来,想他梨花为身,冰雪万年,竟也终是逃不过落泪人间。
哪怕这只是一场幻境。
可是他着着实实没能护住小仙君,着着实实让他在自己跟前落成了这般模样。
“孟衡……孟衡,醒醒,醒醒……”东枢轻轻的唤着。
而另一侧,阮舒一见北灼这般模样,自是心下大惊,赶忙让人去请最近的医师来。
杨戬更是骇了骇,这位北灼小仙君,他早有听闻,天灵根成仙,一现世便是仙君首席之位,天资极高,又与众神之首的苍夜神君颇有渊源,眼下见人伤成这样,又心中同情怜悯,又见苍宿神君落泪,心中?然。
陌冬蓝倒是冷静非常,开了口:“有言,虽说……不太合宜,但还是当讲,这十三王……好男风,且因其怪癖,大多都是先毒哑了人,再送上府门的……”
他这一语既出,东枢身躯一颤,胆战心惊。
阮舒见此一震,只道这下要怒了一代神君,恐怕没几个人有好果子吃了。
杨戬不由开口:“这,好狠毒……”
北灼昏讥之间落入温怀,挣扎几番,终于挣出几分清醒,缓缓睁开了眼。
东枢见他睁开双眼,大悲大喜之间猛的一抽噎,“孟衡!”
北灼眼前一片模糊,什么也看不到,只觉得听到了东枢在唤他,不是梦吧?
他想,应不是梦的……这温度是真的!不是是做梦……
他想喊一声东枢,却哑了一声,才又记起,他早已瞎了双眼,失了嗓音,废了双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