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心很平静,放在以前,她会觉得殷铮这是派人在盯着她;现在已经无所谓,与其做出副抗争,不过是被看得更紧,倒不如就步步稳着来。
用完膳后,沈妙意早早去了晓月苑,沈氏说过这两日小川可能会来。
身后跟着莲青莲如,总是好奇的看着侯府的景致,时不时互相对个眼色。
屋里,沈氏坐在榻上,脸色比昨日又好了些。母女俩说话,不免就会提起殷铮。
沈妙意这边并没说贺温瑜的到来,到时候再扯出她没有去过京城。果然撒了个谎,就要拿更多的慌来圆。
“夫人,东番的郎中来了。”张妈妈走进屋来,身子往旁边让。
年轻男子声黑衣,弯着腰进来,肩上挎着个小木箱。
沈妙意放下茶盏,抬眼看过去,在那张黑乎乎的脸上,完全看不出什么。只是这个光线的话,人脸上的黑痣居然变淡了。
手指在杯沿滑,她突然想起件事,是从殷雨伯的《东番记事》上记载的:东番有异人,善易容……
“手,”小川走去塌边,站在沈氏两步之外,手里枚细长的银针,“夫人忍忍。”
说着,那带着寒光针头直接刺进手臂,沈氏强忍住颤抖。
小川毫无表情,手中极稳,转着针柄,针尖在肉中探着……
沈妙意别开脸,心里突突跳着,那种疼痛,也不知道母亲是如何忍下来的。
约摸着个时辰后,小川收了针,而沈氏出了身的汗,几乎将嘴唇咬穿。
“夫人,只需再下两次针。”他整理着自己的小箱子,把银针仔细收好。
沈氏与人又确认了几遍,虽说这疗法实在痛苦,但是效果立竿见影,她的身子日好起日。
从晓月苑出来,沈妙意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小川。
两人站在处游廊尽头,莲青莲如知道小川曾经医治过姑娘,所以也并没有过多怀疑。见两人只是说着话,应该是问些事情。
朱红色廊柱,卷起的竹帘,外面正好是丛翠竹,倒也为二人遮掩了些。
“先生还要来两次?”沈妙意问,片竹叶落在肩上,“是要离开邺城了?”
小川把腰间的药箱往后推了推,轻颔首:“是,找到母亲了,就早些带她回去。实在不孝,让她等了这么多年。”
沈妙意看着那片明显的胎记,微侧了脸:“你是盛朝人?”
“算是半个,”小川承认,“我娘是盛朝人,我爹是东番人。姑娘对我的家事有兴趣?”
他好像若有若无的笑了声,又好像只是竹叶的拍打声。
“我只是想和先生确认,上次谈的买卖。”沈妙意回归正题,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,“你既要离去,可还能助我?”
闻言,小川转头看去翠竹,眉尾挑了下:“可我也不能直等着,你若说年两年,我耗不起的。”
沈妙意抿抿唇,思忖着人话里的意思,可心里惊讶的发现,这人其实口音根本和盛朝的无二,为何之前装出番生疏?再来,他既然要走,那就是殷铮从他身上得到了想要的,又是什么?
“个月。”她伸出根细嫩的葱白玉指,“给我个月。”
她还有事情要处理的,母亲和殷平,不能就这么直接丢下,总该要安排好。
“不成。”小川摇头,弯了下腰,准备转身离开。
“还元丹!”沈妙意开口,声音似涓涓山泉,淙淙流淌,“是否可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