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澜也很难受,很自责,和哪种地方无关,原来他真的在介意,这一年没法给她更好的。
他有焦躁,不如外表上的沉着耐心,像少年时期未曾中断一样,在她面前袒露脆弱一面。
“没关系,这地方很好……”到了楼上,她尽力安慰他。
而她看上去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个人。
霍岩用自己的身体暖她,他脱掉自己衣服,想抱她去洗浴间,文澜柔弱的去寻找他的唇,他唇和她的一样凉,她马上就暖热了他,然后在上头说,“快暖暖我,怕以后不能生孩子了……”
这话似乎把他弄懵一瞬,文澜眼底清明瞧着他时,发现他高高在上的目光,低低的垂着眼帘看她,这个角度,将他衬托得高大无比,她是仰视他的凡人,而他是精致华美的雕塑。
文澜抬手摸他眉,用冻冰凉的手指头,一根根,每一根都似分明的浓眉,“不要我吗?我想。”
他黑眸里有光晃了晃,接着微侧头,将唇在她唇上改了角度,然后闭眼,猛烈而又无限柔和般吻下来。
这一次,没有戴套,从结婚到现在,这是第一次。
好像为了测试她到底有没有冻到不能生……
又好像什么都不为……
就是迫不及待想要在一起,将彼此体温传递。
他从始至终没有将她从手上放下来,没有去床铺,好像证实他口中所言这个地方不怎么样的话,不肯放她下来,文澜被这样子弄得有点害怕,又惊叹两人之间的疯狂,如果艺术有疯狂的部分,那他比艺术本身还狂野,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。
这是一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深入的融合,他们达到了新高度在灵·欲上。
夜里飘起雪。
他们回到床铺。
床头一盏小灯,照着她得到满足后的幸福脸蛋,他两手臂搂着她小腹,将人靠在他胸膛,那盏灯没有照到霍岩的脸,锁骨以下才明亮。
她脸庞包括身体都在光明之中,与天使无异般,纯洁又美好,“我看到你的一份文件……”
在收拾他行李的时候,“你在山城建酒店?”
“万晨。”他低下头时,额前的发会偶露在光线中,阴影将他鼻梁显得更加挺。
“看了图纸,你们大堂是不是缺一件装饰品。”
“虚位以待。”他笑,头低着,视线似乎在看她。
她满脸红润,状态显然好,“我送你一件雕塑好不好?”
霍岩笑着,没有回答,但这就是回答,她想做什么,他都不会拒绝,何况是礼物。
“你现在工作很辛苦,以后我会照顾你的,学更多菜式,爸爸对你做的事,你生气都跟我说,我补偿你。”她已经从别的渠道了解到,霍岩在达延简直生存艰难,名义上好听,文博延的女婿,可文博延没有把他当女婿,而是傀儡一般。
霍岩就根本不可能成傀儡一样的人,他需要话语权,需要被承认,不是被压制,这次远调西南,他没有跟她说半个字,甚至结婚以来都很少跟她提翁婿之间的矛盾。
文澜远在英国,之前是碰到来英的舅妈,才晓得他处境。舅妈让她不要找自己父亲,她得学会在翁婿之间平衡,对霍岩也有好处。
文澜结婚后才逐渐明白,的确得转换身份,不能用以前的习惯和家里的两个男人相处,所以她改变,一方面体贴霍岩,一方面孝敬父亲,努力做到平衡。
他却并不“领情”,“不论听到谁说,都不要以为我惨淡。”他语气似乎在失笑,“那是没见过我真惨淡的时候。”
“我今晚就很惨淡……”她皱起眉,小声提起。
他轻笑连连。
气氛一下似改善。
文澜伸手将床头的手机摸来,屏幕已经四分五裂,但是她现在竟然打开了,简直在跟她开玩笑,之前那种冻死人的困境下,死活打不开,现在竟然开了,除屏幕花了,其他一切正常。
于是文澜毫不犹豫的当着头上男人的面,将通讯录里他的名字改成老公两个字。
光线一半强,一半暗,她的这边强,他那面暗。
“……老公?”试着清晰叫一声,身下男人没有反应,文澜又叫一声,他还是没有反应,她皱皱眉,“老公?”
他还是没反应。
文澜就生气笑了,“你故意的。”
她身体感知到的景象是他头往后靠去的动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