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后无论在哪里,我呼叫你时,第一时间回复我,或者第一、第三时间也没关系,但一定回应我。”她说着,真的拨了一下他的号,老公两个字一直在屏幕跳,房间某个角落里,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立即响,而他长裤正丢在地板,旁边躺着她凌乱的内衣。
低沙的男音,缓缓回应着,更愿意听她在床上叫。
女声抗议似的发笑。
很快,她声音就被闷进了被内,床头灯既照不到她脸,也照不清他样子,两人都进了被内,逐渐起伏。
这一夜,雪大到,茫茫分不清天地。
他们仍然滑了野雪。他难得翘班,带她从瑞士滑到另一个国家境内。
这是他们结婚的第一年冬雪。
文澜在伦敦待了两年。
期间西方长假时会回国,文博延身体不如从前,她时常在他跟前走动,也比以前贴心,文博延说,这是为了霍岩讨好他,让她死了心。文澜也不气,她对他,比从前耐心多了。
父亲越来越老,她却越来越成熟。
婚姻不止两个人,是两个家庭,她晓得了什么是责任,努力平衡好各方。
霍岩凭借着出色的商业手腕,逐渐名声大噪,他更加忙,有些是被迫的,有些是主动出击的,他的确能处理好家庭与事业两方面,从不在文澜说工作上的麻烦,只说那些高兴的。
文澜两年后从伦敦毕业,他已经做到集团副总。
可以说步子跨得出人意料。从第一年被打压的势头看,他似乎不可能在达延翻身,但第一年就逐渐变了样。
他们有时候住在澜岩大厦,有时候住荣德路八号,他还是买回了八号,在文澜回国的第一年。
那时候他们还没决定要孩子,就觉得文博延身体不太好,得在身边陪着,可两代人住在一起,生活方式的不同,容易引起矛盾。
文澜只这么提了一下,分开住就好了。
没几天,霍岩就将八号房产证给她,让她住过去。
八号早已经不是从前样子,上任房主大改特改,面目全非。
霍岩说暂时不要修复,文澜当时没反应过来,以为只是单纯的,他很忙,她也忙,怕她忙不过来,文澜一直想亲手装修,他为她考虑,所以建议不要动。
后来她才知道,他是怕新装修,对孩子有影响。
当时她才是回国的第一年,根本没想过孩子的事,每天和他一人世界都过不够,怎么可能考虑孩子。
她又刚好在建工作室,各方面压力都很大,他那时候一字没提,但早就提前考虑。
文澜知道真相后,很哭笑不得,闹了他一场。
霍岩对她还是很好,很纵容,只要不是跟男模特儿们有关,他各方面都比她成熟与理智。
他们有时候吃完晚饭,会出来散步,在路上碰到那些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邻居长辈们,每个人都要夸奖他们一顿两小无猜。
文澜就真的在周遭的氛围里,觉得自己幸福到这世上人人都会羡慕的地步。
她悄悄跟霍岩这么说,霍岩回复她,小心乐极生悲。
他这种话简直不像他一直以来的深思熟虑形象,简直像个小孩子,文澜那晚大发雷霆,在小区著名的那条紫薇路上,恨不得当众踢他几脚。
哪有这么“祝福”自己婚姻的,乐极生悲?
她气得一个人率先暴走。
不知走了多久,小区里绿树成荫,每栋建筑都相隔很远,容积率低,自然就空旷,她走到水杉林内的荷花池边,那里铺了防水木地板,一堆打扮俏丽的阿姨在跳扇子舞。
文澜怄得坐在凳子上看她们跳舞,看了一会儿就不气了,毕竟气死,他后面续弦,万般家产就是他和别人的了,文澜才没那么傻。
没过多久天黑,阿姨们也收拾家伙走了,文澜有点害怕。
但这时候回去很没面子,她也开始反省是不是刚才小题大做了?
这么善良忠诚的在事后反省自己,这么好的女人,竟然没得到老公追过来的待遇,反而被晾在林子里许久,最后自己灰溜溜的回去了。
文澜怄啊,怄到回到八号时,想抠地板。
等到了房间,他居然盖被子躺在床上看书,文澜一箭步过去就把他被子掀了,正要破口大骂,发现他居然穿着外衣躺在床上,被她眼神不可置信地抓到,他卷起被子,在床上朝她抛媚眼般的笑。
文澜糊涂了,正愣着,他说,怎么不打电话,老公等你电话很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