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欲哭无泪啊。怎么跟他解释呢?照实说?谁信啊?搁你你信么?有时候,真话听上去像假话,假话反而像真话。
我说:“人这一辈子,其实都在跑路,只不过路不同。”
他咂么咂么,点点头,就跟真懂了似的。
我说:“咱俩没过过钱,以后也不会,你放心。”
他开始转移话题:“你跟小丫头说你是卖首饰的?你行,快成作家了。”
我说:“去你大爷的!你丫才作家呢!”
他说:“作家怎么招你了又?多少人削尖脑袋想当还当不成呢。”
我说:“作家咱不干。”
他说:“为什么啊?”
我说:“BS码字儿的。累得跟民工似的还不讨好。看的人多,理的人少,整个儿一卖把式耍猴儿的。得空我睡会儿觉行不行啊我?”
他说:“行。”
有时,他这种貌似憨厚很能麻痹对手,让生人误以为他真傻呵呵的。
服务员毕恭毕敬端上来我的浓咖啡,然后退下。
我问:“◆局快不灵了你知道么?”
他说:“知道。”
我自言自语:“命苦哇。”谁命苦?
说我自己吧?
他说:“嗨!什么命苦?他缺德事儿也没少干。他收的黑钱、遭贱的姑娘比谁少啊?不过话说回来,死医院总比逮起来强。死炮儿局里多熬淘?”
我不关心这些。我问:“那现在税务局长换谁了?”
他说:“△△△。”(姓名隐去)
我问:“谁??”
他说:“就土匪他爸。”
我说:“没听说过啊。”
他说:“你没听说过的,还很多啊。”
我问:“丫哪拨儿的?”(发现长大成人后还是会顺嘴使用儿时的简单语言)
他说:“哪拨儿都不拨儿,后台硬啊。”
我问:“后台谁啊?”
他说:“手眼通天内主儿,铁血稳健派,刀枪不入内个。”
我问:“你能说上话么?”
他说:“嗯~偶然场合偶然相识,陌路人。”
准知道这种时候这丫会往后撤。这是老K一贯的作风。
我说:“哦。这么说就算了。”
我紧皱眉头,盘算着怎么才能让公司起死回生。
他打开另一话题说:“嘶~我说大叔你染染你这头去行不行啊?瞧着真别扭。你丫不觉得寒碜呀?”
我说:“不觉得。”
他问我:“内录像看啦?”
语调平淡,就像问:“吃啦?”
我说:“嗯。”
他问:“露脸国产无码,拍得还行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