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已经是莫大的自由。
皎皎不想去问殷鞅不再关她的理由,总而言之,能出帐篷就是一个巨大进步,至少她可以去探一探周围的地形如何,殷人的军营设置又是如何的。
没错,皎皎依旧不死心地想要逃离殷鞅身边。
从幽平郡到度山郡的五日简直吓怕了她,十几场刺杀,表面上看着像是奔着殷鞅去的,可在知道剧情的皎皎眼里,却觉得这些人都是奔着她来的。
只要待在殷鞅身边,她就是不安全的。
离开殷鞅之后的去处,皎皎都已经构想得一清二楚。
她可以先去那山洞附近找荆南枝——她就是知道,他一定还在那里等自己。追捕令已经被撤,与荆南枝汇合后,他们可以回到祈水郡,让二公子帮忙派人送他们去魏国。
而到了魏国,她便可以和她娘团聚,她们又能回到以前的生活。
一切都很圆满,皎皎日思夜想这场景,想得心热眼眶也热,一日比一日迫切地要离开殷鞅身边。
坐以待毙是没有用的,皎皎明白,她必须要想办法为自己挣得一条生路,去挣她幻想中的生活。
——那简单平静的、没有那么多纷争权利的、充满了糕点的甜腻香味的生活。
于是皎皎开始试探殷鞅的底线。
她出了帐篷,一开始只是在帐篷附近溜达,见殷鞅没有管她,又大了胆子去看殷人是如何练兵的。殷鞅依旧没有管她。
殷鞅整日待在他的大帐篷里,仿佛忘记了有皎皎这么一个人。帐篷里每日有奴仆、将士、大夫出入,皎皎有时候晚上待在自己的小帐篷里,甚至还能隐约听到殷鞅怒斥将士的声音。
殷鞅似乎很忙,忙着疗伤,忙着和将士们商谈下一步如何攻打越人的事情,忙到了无法再管皎皎的地步。
皎皎很高兴,但还是想试探一下殷鞅是不是真的不管她了。
她把目光瞄准观察了许久的马场。
学会骑马,是皎皎在营地里思索几日后给自己定下的新的学习内容。
那一日看到墨老骑马,心中便隐隐约约升起这念头,等来到营地,发现营地内居然还有一个马场后,皎皎便立刻下定决心——她要学骑马。
度山郡离幽平郡都尚且需要五日行程,离祈水郡只会更远,学会骑马,对她是有利无害的事情。
于是,这一日皎皎溜达到马场,没有像往常一样看一眼就走,而是隔着围栏摸了摸一匹小马的头,转头对身后的泉衣说:“我想学骑马。”
这事泉衣是没法决定的。
她先带着皎皎回来,然后独自去了殷鞅那里,和殷鞅说了这件事。
殷鞅冷笑:“让她出帐篷,她心果然就野了。前几日去看练兵就算了,现在居然还敢说自己要学骑马。”
他呵了一声:“不就是想跑?也不想想自己的小胳膊小腿,便是学会骑马,她又能跑出几里地。”
泉衣听他冷嘲热讽一通,便以为他是不想要皎皎学骑马的,道:“奴下次不会再带燕女去马场了。”
哪知道殷鞅阴阳怪气道:“继续带,为什么不带?她可是我的吉星,我怎么能怠慢她?”
泉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,有些不懂他的反反复复。
她犹疑:“那……燕女学骑马,要找人教她么?”
殷鞅沉下脸:“她是我的凶星!是克我来的。你没见她来后我的伤就一直没好过?我能让给她出帐篷走动已经是对她宽容大量,现在她想学骑马我还得替她找个师傅?怎么,是怕她学不会,怕她跑不走?”
又是吉星又是凶星,泉衣已经听不懂太子到底在说什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