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学韫听了就得意笑了,就是,就凭钱令月那个卑贱出身,还敢同她比!
她与史允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,史允年纪又不小了,眼看着明年春天或秋天定是要过门的,她最近一直被拘在家中绣嫁妆。
她不是个能坐得住的性子,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出门一趟,就不想急着回去。
看过热闹后,她带着丫鬟去逛了半天铺子,又找个茶馆吃下午茶。
她刚坐下不久,史景迁的常随敲门而入,笑着作揖道,“姑娘,我们家尚书就在不远处的茶馆喝茶。
正巧见姑娘在这,令小的来请姑娘一起坐一会”。
史景迁与宋老太爷颇为投契,这段日子常去宋府寻宋老太爷下棋喝茶。
宋学韫免不得要去请安,史景迁往往会教她下棋,再与对弈几局。
宋学韫与他已经十分熟悉了。
她又一心想要巴结这个未来夫君的师父,听了便立即起身前去。
常随引宋学韫去的茶馆离得并不近,地处偏僻,环境十分清幽,一路走去都见不着什么人。
常随十分骄傲地对宋学韫道,“这个茶馆是我们史府的产业,公子亲自布置,就是为给大人一个清雅安静的环境邀请朋友喝茶对弈”。
宋学韫肚子里没多少学问,对什么清雅不清雅的根本没什么兴趣。
只见这里假山流水、亭台楼阁的确布置得颇美,免不得应和着赞了几句。
常随将宋学韫引到了一栋小楼的二楼楼梯口处便住了脚步,笑道,“大人就在里面,小的就偷个懒,不往前去了,还请姑娘不要拘束”。
宋学韫点头,那常随又突然想起来般道,“对了,小的见这两位大姐也累着了。
两位大姐不如随小的去歇歇脚喝喝茶,里头有伺候的人的”。
宋学韫对史景迁十分信任崇拜,并未觉得不对劲。
又一心想要在史景迁面前展现自己体谅下人的大方优雅,便点了头。
那常随便领着她的两个丫鬟下了楼,宋学韫顺着走廊进了大门洞开的雅间。
史景迁果然正坐在里面,面前的方几上摆着一盘残棋。
身后摆着一架梨花木的十二仕女屏风,屏风后隐隐约约可见是一张极宽敞的卧榻。
宋学韫一眼扫过,见只有一个仆从伺候在侧,并没有丫鬟仆妇,不由微微奇怪。
没有丫鬟,那常随怎的将自己两个丫鬟都带走了?
怎么也该留下一个才是,否则太不方便了。
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划而过,她并没有多在意,摆上最灿烂的笑脸上前见礼。
史景迁曾数次夸赞她笑得好看又烂漫,所以她每每见了他,总是要笑的。
史景迁明显喝了不少酒,脸颊鼻头都微微发红,面前摆着的也是酒,而不是宋学韫以为的茶。
他并未起身,上下打量了她一番,笑道,“今天这身衣裳穿得好,你容貌偏艳丽,穿这种鲜艳的红色最是相宜”。
华二姑娘性子热而野,容色又娇甜绝艳,若是肯穿上同色的衣裳还不知道得惊艳成什么模样。
可惜华二姑娘天生丽质而不自知,成天穿素色的衣裳,又不讲究打扮,生生地浪费了那般好容貌!
往日,史景迁也常夸她天真貌美,但这般直接地点评她的衣裳容貌还是第一次。
宋学韫心头再次划过怪异之感,别人家夫君的师父也会这般直接开口点评徒弟媳妇的容貌衣裳吗?
好像,有点过于轻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