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不是连氏余孽?
程尚书缓缓摇头,“我不知道,当时种种证据都说明他不是连家的人,他的年纪也对不上。
现在皇上又重新重用于他,应当不是了”。
“可是——”
程修远顿了顿,坚定开口,“祖父,年掌印虽然表面上看去阴森古怪,其实人很好的!
还有阿七,祖父您应当也听说了。
如果年掌印真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奸宦,又怎么会教出阿七那么热情诚恳的徒弟?”
程尚书摆手,“贵不攀,贱不轻,年掌印那般的人,敬而远之即可,你不要过于热络。
不过也无所谓了,我们很快就要走了”。
是啊,很快就要走了……
程修远心中烦乱,告别程尚书后便出了府,待他回过神,赫然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年府外,不由苦笑。
守门的小太监见了他,十分热情地邀他进去,“小少爷学会叫哥哥了,乳娘还在念叨公子您什么时候来,让小少爷叫给您听呢!”
年鱼收养的一对双胞胎中,小年远不如大年健壮,程修远免不得就偏疼了些,一来就抱在怀里舍不得撒手,逗着他学叫哥哥。
只小年还未满周岁,他根本没指望他真的会叫,乍然听说他竟真的学会了,刚刚的一点子迟疑全部丢到了脑后,喜道,“真的?带我去看看!”
小年见了他便兴奋张开双手要他抱,发出类似于“格格”的奶音,听着倒更像是在咯咯地笑。
程修远听了却认定了他是在叫“哥哥”,惊喜抱住他,哈哈笑着捏了捏他的脸,“小年会叫哥哥了,真聪明!”
他向来耐心细致,又十分喜欢小年,便脱了靴子上了炕,陪大年和小年玩。
这样的事,他早做惯了,伺候的人见怪不怪。
乳娘和丫鬟们甚至常趁着这个功夫偷偷懒,去厨房找找吃的。
“呀呀——”
小年忽地挥舞着胳膊对着门口喊了起来,程修远回头看去,就见年鱼抱着胳膊靠在门口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。
程修远不知怎的就有些不好意思,将手中拿着给小年擦口水的帕子收到背后,就要下榻行礼。
年鱼摆手,“坐着吧”。
程修远知道他向来不喜别人忤逆他,便止住动作,趁他不注意偷偷将帕子塞到了被子底下。
年鱼也走到炕边坐下,嫌弃扫了大年小年一眼,伸手抓着小年的领子将他拎了起来,上下打量起来。
小年也不怕,一双黑亮的眼珠瞪得大大与他对视,嘴角晶莹的口水又开始聚集。
程修远几次想要叫年鱼把他放下来,又怕惹年鱼生气,只眼巴巴地看着年鱼。
年鱼看看小年,又看看莫名和小年有点像的程修远,嗤笑一声,将小年塞到程修远怀中,“喜欢他?送你了!”
程修远,“……”
年鱼懒洋洋靠上迎枕,也不脱靴子,就将腿翘上了炕,“你不是去送洛老夫人了,怎么有空到这来?”
程修远,“……”
你见谁送人送一整天的?
当然,程修远是绝对不敢这么跟年鱼说话的,简单说了早上送洛老夫人的事。
只洛老夫人和钱令月说的话,他却是万万不敢和他说的。
年鱼却是起了谈兴,取笑道,“我见你对洛家的事格外地上心,莫不是偷偷地爱慕洛姑娘?”
程修远吓了一跳,连连摆手,“掌印取笑了,我万万不敢如此亵渎洛姑娘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