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星子用灵气问:“真没大碍?你可是让威灵真君的灵气跟青煞的煞气在你身体里打了一架!”
孟琅同样用灵气回答:“当时情况紧急,那红煞封了我两条灵脉,我自己的力量不足以赶走威灵真君的灵气,只能让阿块帮忙。”
“我瞧你现在状况还是不好。你神格没出问题吧?”
孟琅摇摇头。
“那就好。”流星子警惕地看了阿块一眼,“不论你身体如何,千万别给那青煞知道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
孟琅点头。老实说,他也不想让阿块知道他身体的真实情况,那样没什么用处,只会让人担忧罢了。他沉思片刻,悄悄问:“照夜兄,你还有灵石吗?”
“没了。”流星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大把灵草,“不过灵草还有。”
孟琅惊奇道:“你怎么有这么多灵草?”
“我师傅给的呗。”流星子颇为自豪地说,“桂魄宫可是整个羽化岛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,你不会不知道吧?”
孟琅感激道:“真是多谢了,回去我一定还你。”
“你们在讲什么?”阿块突然问。
“没讲什么。”孟琅立刻说。
阿块看了他一眼,眉头紧皱。道长一开口他就知道他在撒谎。阿块继续问:“你的伤怎么样?”
“已经没事了。”
阿块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。他脸色阴沉地望着孟琅,至少,在流星子看来是这样的。突然,他凑到孟琅耳边,极快极低地说了一句:“骗人。”
孟琅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看向流星子,后者惊诧地望着他们。他倒是没有听见阿块说了什么,只是吓得差点把罗盘砸过去。他还以为那青煞要把景懿君的脖子咬断呢!
这时候,那青煞忽然把景懿君抱住了,还把下巴搁在了景懿君肩膀上。流星子瞠目结舌,一双眼睛几乎瞪出来。直到这时孟琅才反应过来,他没有告诉阿块他们的关系需要保密。
他僵坐着,尴尬地望着流星子,继续用灵气传声道:“他比较依赖我,呃,你不用太惊讶”
流星子深吸一口气,把脑袋扭了过去,然后,他把整个身子也转了过去,拿后背对着那二人。
这是什么狗屁笑话,他既冷静又愤怒地想,一个青煞居然会依赖一个神仙?怎么?它是小孩吗?是孟琅带大的吗?
流星子有种受到背叛的感觉,他跟景懿君都认识五百年了,也没瞧见他这么跟谁亲近啊?天杀的,他现在真心疼那些灵石灵草,景懿君这个拎不清的,难怪他师傅让他多看着他们呢!景懿君难道不知道那是青煞?就算它现在温顺得跟条狗似的,那也是青煞!更何况它还一点都不温顺!
身后不断传来细细碎碎的耳语声,好像苍蝇般恼人。流星子猛地回头,那青煞不知道为什么松开了手,闷闷不乐地坐在一边,然而它还是拽着孟琅的一只手,就在他转头的刹那,孟琅把手抽了出来,但这样反倒更明显了。流星子狐疑地盯着这两人,心中越发感到怪异。
他慢慢地把脑袋扭回去,心想,不对,不对。
这两人肯定有什么东西瞒着他。他们之间的关系,绝不简单。
第217章流星子怒掀铁莲台
孟琅轻轻托起阿块的手臂,从他怀里溜了出来。与此同时,他用灵气向阿块传声道:“我们在外人面前最好不要太过亲密,倘若别人察觉到你我的关系,事情会变得很麻烦。”
那一瞬间,孟琅真觉得自己在阿块脸上看到了委屈的表情。他心里一揪,无端地觉得自己做错了。阿块怏怏不乐地咕哝:“为什么知道了会麻烦?”
“因为你是青煞,羽化岛上的人很忌惮青煞。”
“但我又不会伤害他们”阿块嘀咕着,心情更低落了。他想听到的并不是这些话,他想听到的是道长跟前面那个陌生男人说的话,那些他没有告诉他的话。
他握住孟琅的手,无意识地按着他的手背,心想,这么冷。道长的身体肯定出了问题。阿块心里像泼了一盆酸水,苦涩得紧。他从前感到的和孟琅之间的鸿沟,如今依然存在。难道他们不是两情相悦吗?为什么道长总要对他有所隐瞒?
突然间孟琅的手抽出去了,阿块呆坐着,更难受了。他沮丧地垂着脑袋,完全没注意到流星子的视线。
孟琅心里同样不好受。天知道,他现在多么想抱住阿块,把这些天发生的事统统倒出来,说个痛快。可他不能,流星子就坐在他面前,他不得不有所顾忌。
他抓着自己的手,心如火烧。他原以为自己见到阿块就是最高兴的了,哪想到人天生得陇望蜀,分开时想见面,见面了想倾诉,倾诉了想拥抱、接吻、想去做一切亲密的事。可现在,他俩只能跟两个陌生人似的各坐一边。
孟琅望了眼阿块,这家伙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吧着脑袋,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。他就是这样的,心里想什么全都表现在脸上,一点都不懂得掩饰。孟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多么温柔,他那样专注地望着阿块,嘴角不自觉地生出笑意。
像现在这样能见面就够好了。孟琅想,如果他们真能找到那青煞,杀了他,兴许阿块就不用死了。只要他能证明阿块对羽化岛没有威胁,只要他能说服三位上仙,只要三上仙能放过阿块
风不止息地从他们身边奔过,阳光在铁莲台上照出一个个耀眼的光斑,好似粼粼的波光。莲台四周流云聚散,流云之下青山奔腾,北杈子山渐渐远去,碧绿的巨兽般蛰伏在大地上的横山朝他们奔来,万年越来越近了。
孟琅的头一点一点,有些困倦。这些天他一直神经紧绷,几乎从没有好好休息过,平稳单调的风声就好像一支摇篮曲,慢慢抚平了他紧张的神经。
孟琅眨眨眼,暖融融的阳光好像一张毯子裹在他身上,他晃晃头,希望保持清醒,但他的确越来越困了。他太久没有遇到这样放松的时刻了。
即使前路未卜,至少此时此刻,阿块是安全的,他们是在一起的。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孟琅猛地往旁边晃了一下,阿块扶住了他的肩膀——他一直听着孟琅的动静。那些细碎的、充实的声音。就算他心中苦闷,听到那些声响却还是忍不住高兴。流星子转过头,警惕地问: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孟琅耷拉着眼皮,声音含糊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