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别离姐妹相认,无奈何教旨如山。听他贬低自己的父亲,二小姐张多海自然要教训他一下,却被玉蟾使及时拉住。因为从对面跑来一个汉子,慌慌张张,踉踉跄跄,直奔酒肆而来,最令人惊悚的是他的脸上紫得发亮,肿得像个大头人似的,鼻孔里鼓鼓囊囊塞着不知是何物。来人一头扎在桌子的前面,只是用手指着身后,便身体僵硬气绝身亡了。“船上出事啦!申锐、邓焱,是不是有人来援救,抢夺财宝啦,那可是老天赐给我们行大业的资本啊。”大眼睛摇晃着没有生命迹象的尸体,“山哥,他死了,是被蜈蚣憋死的。”他正要用手去拽鼻子里还在蠕动的蜈蚣。“不要碰他,小心蜈蚣有毒。”长着仙鹤腿的那位大叫道。可别人说的尚且能听,唯独他说的就非得拧着来了,大眼睛心里正不待见他呢,“什么有毒?明明是憋死的,一个老婆子带着十几个伙计,要文没文,要武没武,啥也不是,能翻起多大的浪花。”他的手刚刚触碰到露在外面的尾足,便惨叫一声疼得龇牙咧嘴,再看两根指尖瞬间变成黑色,颜色是越来越深,并且不断扩散,一会儿的工夫一只手全黑了。“不要碰他!谁碰谁死。”仙鹤腿伸开双手,示意大家都向后靠,随即拔出腰间的宝剑,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。中毒的人已经近似于疯癫了,他拼命地向人们扑来,“去死吧!”一剑刺入贯穿了大眼睛的胸膛,出手间连眼皮都不眨,杀个人似家常便饭小事一桩。瑟瑟发抖的头领脸都吓白了,他颤颤巍巍地指着流血的尸体,“邓焱这厮不讲义气,还要牵连兄弟,死有余辜。”“山哥!我们回船吧,一定是出事啦。”仙鹤腿急迫地建议道。“申锐你言之有理,大家不要紧张,船上关着的那十几个人全是酒囊饭袋,兴不起大浪来。他们不是招认了吗?是洛阳漕运的官差,只会驾船而已。必定是有人盯上了财宝,趁我们不在下了手啦。下毒!使出这下三滥的手段,看我抓住凶手不扒了他的皮,我誓要为好兄弟报仇,回船!”这伙人鱼贯而出,也不管死掉的两个人,纷纷上马向码头方向呼号而去。“婶婶,你听到没有,谷良他们被贼人关在船上了,还有个老婆子,那一定是风蜈使纳罗吧。”张多海小声地对老妇人说。平静似水的玉蟾使凤瑶点了下头,“是他们,纳罗惯用的伎俩,从小到大都在演戏,真真假假的,骗人可怜,我的莲口飞针就是这么被她骗去的。我们不用四下里找了,跟着他们去看看吧。”几个人紧跟在那些人的后面,向码头上停靠的帆船走去。要大有作为的家伙们去得快,逃回来的更快,可惜只逃出来一个人。那匹花斑马打他们的跟前擦身而过,纵马狂奔的正是那个要在海上称王称霸的尚书。“妖婆子,你给我等着!胆敢使诈,我马上调兵来,捉住你大卸八块。”他一溜烟地向北去了。当郭岩他们赶到出事的船上,就见满地躺着面目峥嵘的死尸,全不例外地都是鼻孔里钻入毒蜈蚣,浑身又肿又紫。“援兵来的好快呀,不服气,来多少人也是白白送死。”帆船的桅杆处拴着头白毛独峰骆驼,堆着漆制的大木箱子,在箱子的前面站着个罩着头巾的异族女人,虽然脸部只露出窄窄的一条,却从声音上分辨出其年纪不小了。不待几个人说话,人家已经先发制人了,却见她将手一挥,十几只活物朝他们极速飞来,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虫子那密密麻麻的步足,和通体瓦蓝瓦蓝的色泽,一节一节的肢体伸展着凌空摆动,似早春郊野里漫天飘舞的纸鸢,只是缺少一根长长的放飞线而已。“蜈蚣!”郭岩看得清楚,不等别人动手,他已将一把石子弹了出去。还真有准头,张牙舞爪的小家伙们被打得皮开肉绽纷纷落地,“哎呀,好小子,有两把刷子呀。”这飞石的本领着实让对方大呼意外,一颗两颗同时发出倒是稀松平常,同时射出这么多、这么准,没有内力是决然办不到的。无量道人晓得风蜈使纳罗的利害,怕她再使出更加歹毒的招数,便赶紧表明自己的身份,“纳罗老前辈,请手下留情!我是无量道人,我们前来没有恶意呀。”“你是无量道人?致渐小道士!怎么混成这么个□□样子?”老女人把头巾摘下来卷成一团,好像见到了熟人放松了警惕,“捂死我了,银链那丫头让我扮成西域乐师,扮西域人非得戴这个鬼东西吗?”“老前辈,我是跟着朋友唐门门主唐傲天去太白山寻宝的。”道士毕恭毕敬地解释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