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婆子有些不信,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门主,“宝马城里没有见到你们呀,唐门门主?不像,倒是跟个叫花子似的。”“前辈,我和无量道兄住在山上,没有和他们搅和在一起。道兄说了,找宝光靠蛮力瞎打误闯是不行的,发丘有印,摸金有符,搬山有术,卸岭有甲,这是个细活。”披头散发的唐傲天在口若悬河地讲述着。“呀!”他突然惊叫一声,因为他看见老婆子从嘴里吐出根银针,径直射向一旁的郭岩。说时迟那时快,银针如电,是郭岩没有想到的,这女人报复心极强,属于有仇必报那伙的。“啪”同样是一根银针从斜下里飞来,不偏不倚两根针撞个正着,化解了猝不提防的偷袭,救了郭岩的小命。“你是?”风蜈使纳罗差点惊掉了下巴,她直勾勾望着吐针的老妇人,“玉蟾使凤瑶!凤瑶姐姐?”从人家那里学来的功夫,除了自己天底下只有玉蟾使会使了,不是她,会是谁?“是我,纳罗妹妹,几十年不见,别来无恙啊。”老妇人的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容,毕竟曾是五圣教中朝夕相处的姐妹,老感情还是有的。老婆子身体激动地颤抖了,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花,“凤瑶姐姐,是你吗?小妹好想你呦,无时无刻不怀念在总坛的美好日子呀。”老妇人同样有些哽咽了,“我也是呀,当年在魔刹罗教主的统领下,五圣教蒸蒸日上,我们五使你、我、天蛛使容夏、灵蛇使玛索、圣蝎使阿幼朵妹妹,在一起同心同德,开心快乐是多好啊,可没想到教主突然失踪了,教内争权夺势分崩离析,五圣教威名毁于一旦。”她伤心地摇摇头,充满失落地长叹一声,“不说这些往事也罢,纳罗妹妹,不要跟这孩子斤斤计较啦,我们活到这么大年纪,还有什么拿不起放不下的呢,非要跟个晚辈比个高低,争个上下,不怕被武林中人笑话吗?”“这小子竟敢杀了我的小宝宝,那是我呕心沥血养大的,真是可恶,一旦传将出去,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放?这口恶气我咽不下!”老婆子恶狠狠地瞪着郭岩,“小子,你叫什么名字?”郭岩有些害怕了,从那恶毒的眼神中他意识到摊上大事啦,人家非得置自己于死地。“奶奶,他是郭岩!待人可好啦。郭岩,你快向奶奶赔个不是呀。”尉迟蕾主动为朋友说着好话。“我,我是着急了,一时出手重了些没搂住,下回轻点儿,点到为止就好啦。”郭岩用手捏着衣服,扭捏地说着小话。刁钻的老婆子却未解气,“蕾宝宝,这是你的朋友,怎么交了这么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?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么把他做出来的?”她还向地上啐了两口。玉蟾使凤瑶接过话去,“妹妹,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侄子谷良,他被你劫来正在船上,他是我亲侄子,跟随钦差来太白山公干的。你能不能高抬贵手?放他随我回洛阳去。”“谷良是你侄子?放人不难,可他得先送我回播州,他们这十几个漕运官差是渡海驾船的至宝,怎么能说走就走呢?我这得来不易的财宝如何运回去?”纳罗坚决不同意立即放人。凤瑶知道她的脾气,认准了绝不低头,便主动退让了一步,“可以让谷良送你渡乌湖海去登州,你到登州再雇水手嘛。”这应该是个合情合理的建议。然而人家还是不答应,“那怎么可以呢?运财宝的事是绝密的,被人知道了麻烦就大了。这些水手是要一直送我回播州的,本打算一个不留全部杀掉,看在他是你侄子的份上,饶了他的性命,我已经是仁至义尽啦。”“纳罗,你好歹毒呀!是要用这些财宝亡唐兴许吗?为你们宇文家咸鱼翻身兴风作浪吧。”玉蟾使鄙视地教训她道,“别做梦啦,竟敢蚂蚁撼树、祸国殃民,你要把五圣教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呀。”纳罗发出一阵冷笑,“姐姐,我都没有想过,你们却以为我是宇文成都的后人,便替我瞎操心。明白地告诉你,就是在当年,我老祖也没有参与谋反弑主的暴行里。”她指着苍天凌然正气道,“我纳罗向天发誓,若是说了一句谎话,天打雷劈。本风蜈使是奉教主之令,筹划军款资助播州杨端,抵御南诏保土安民。教主之令,谁人敢违?玉蟾使,你还有何话要说?”她似手持尚方宝剑,傲视天地不容侵犯。“你说的教主,是曲云那妮子吗?”对依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教主,凤瑶还真没把她当回事。“曲云曲教主已经将大位传给了她的徒弟、圣蝎使曲榜留。玉蟾使,不是小妹责怪你,你身为五使之一,年岁最大,理应在本教危难之际挺身而出,力缆狂澜。可你呢!贪恋享受,沉迷虚华,更有甚者跑到洛阳嫁给了汉人,过清闲自在日子,真是纵容放任自己啊,太过分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