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件事稚宁并不想做,有关于他的事,稚宁都没兴趣,但她已经没了继续抗争的力气。
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精神每天都在变差,思绪不清,时间久而久之,可能用不着她自我了断,身体也撑不了多久。
为数不多的精气神,都被她用来掩饰自己的病症。
草莓棚有专人照料,长势很好,但由于才刚成熟,适合做果酱的还很少,需要仔细挑选。
稚宁身体很差,体力有限,而采摘草莓,需要不停的蹲起,走来走去,不一会她就觉得头晕乏累。
薄瑾屹是在稚宁采摘了小半筐时过来的。
稚宁正在休息,他给她拿来毛巾和水,主动接替了她的活。
一开始,稚宁并不想他插手,可大概是他太想要一个完美的新婚夜,他不容她在此之前出任何差错。
稚宁只得妥协,“要尽量成熟一些的,青的不要。”
薄瑾屹点头。
薄瑾屹做事一向让人放心,但为了不让他找到机会拒绝她,稚宁稍作休息就重新拎起篮子。
她思忖着取悦他成功的几率,还是蛮大的,还她自由只是件小事,她早已没有还手之力,最近也尽可能表现得乖顺,他囚禁她没有任何意义。
一小时后,稚宁采摘了一筐,加上刚才的,以及薄瑾屹采摘的,差不多够了。
可稚宁没想到,就是这样一个做任何事都让人放心的男人,摘来的草莓,却是青红参半。
厨房里,稚宁看着倒在盆里的青草莓,不明白薄瑾屹的用意。
薄瑾屹一进厨房,就见稚宁在发呆。
他熟练单手环住她的腰,半边身子紧挨着她,“不是说要做果酱,怎么不动?”
稚宁没吭声,他从清水里捻出一颗,送到她唇边,“尝尝甜不甜。”
稚宁没张嘴,扭头看着他,他表情稀松平常,微笑,眼神柔和,像是什么都没发生。
可他送到她唇边的草莓,是青色的。
“薄瑾屹,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,你可以直接说,用不着暗示来暗示去,反复提醒我脑子不聪明。”
稚宁心里毫无头绪,她承认他玩不过他。
面对他,她真的很累。
想想这样的日子,还要坚持一个星期,稚宁更加期待婚礼那天的到来。
他们之间二十几年的感情,在这短短的两个月,尽数消磨殆尽。
薄瑾屹嘴角的笑慢慢消失了,他把草莓送进了自己嘴里,目视着稚宁眼神里的疲惫,嘴里又酸又涩。
原来,他摘了青草莓回来。
这双眼睛,越发不中用了。
薄瑾屹的世界又变成了从前的黑白二色,他能看到她的脸是苍白的,他被她砸出的血是黑的,他的身体比意识清醒。
他得不到他想要的,一直在失去。
稚宁的草莓酱计划落空了,且再也没了讨好的机会,两人在厨房不欢而散后,薄瑾屹离开了庄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