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岸起身道:“陛下,此人就是当年偷换孩子的奶娘,也就是易子真的亲生母亲、林惊蛰素未蒙面的养母。”
皇帝问:“昌平伯爵不是说,那奶娘时日无多了,所以才找到伯爵府,将事情和盘托出吗?怎么朕看着,她面色红润,身强体壮,还能和伯爵夫人对打,不像是久病之人?”
“这……”易老爷还想狡辩,“大约是回光返照……”
柳岸道:“陛下大可以问问,大理寺差役们是从哪里找到这妇人的。”
皇帝看向差役,差役连忙抱拳行礼:“回陛下,臣等是在伯爵府书房后面的一个小花园里,找到这妇人的。”
“她被伯爵府藏得很深,非一般人,难以在花园竹林中,搜索到进入院子的通道,我等也是砍了竹子才发现的。”
“初进去时,这妇人身边还有个婆子和丫鬟,见人来了,那婆子赶忙要通风报信,丫鬟也掩护着妇人要逃,被我们抓住了。”
这一番话说下来,受打击最大的,自然是易夫人。
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易老爷:“这是怎么回事?她怎么会被你养在府里?你不是说她也可怜,马上就要死了,所以送她去寺院里等死吗?她怎么会在府里?”
易老爷嗫嚅道:“她太过可怜,毕竟是子真的生母,那寺院艰苦,我便想着,在她临死之前,也让她在府里享一享清福……”
易夫人忽然暴起,厉声质问:“你疯了?她是偷走我们孩子的人!你竟然把她养在府里!”
下一秒,易夫人又发现不对劲,她猛扑上前,从奶娘头上拔下一根珠钗,连带着奶娘的头发,也一起拽了下来。
“这是我的钗子!你把我的钗子给了她?”易夫人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,“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?易子真不是我的孩子,但是是你的孩子,对不对?他是你的私生子!”
“难怪你一直维护他,你一直劝我,说什么子真也不容易,让我多照顾子真,是你!他是你的孩子,所以你才会毫无芥蒂地想把伯爵府交给他!他是奸生子!”
易老爷皱起眉头:“你不要说的那么难听,子真不是我的孩子,我只是看他可怜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皇帝便道:“来人,准备滴血验亲,就在这堂上验。”
易老爷连忙磕头:“求陛下明鉴,子真确实不是我的孩子,已经验过,无需再验。陛下不宜看见这样污秽血腥的场景,冲撞了陛下龙体,就……”
易夫人要上来打他,却被太监按住了:“你心里有鬼!你不敢验!陛下,求陛下一定要验!”
易老爷转过头:“你不要无理取闹,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去再说……”
可是他话还没说完,那奶娘就跳了起来:“伯爷、伯爷,事到如今,您干脆告诉夫人吧,子真是您的孩子!”
易老爷一惊,目眦欲裂,想要上前把她给掐死,却被太监按住了:“住口!你给我住口啊!”
可那妇人一股脑儿的,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。
“当年伯爷南下办事(),遇到了我?()_[((),我们是两情相悦、山盟海誓!”
“我发现自己有了子真,于是我不远千里,进京寻夫,伯爷不愿让夫人知晓此事,便把我安置在京城外的寺院之中。”
“我与夫人同日生产,我为伯爷生孩子,几乎丢了半条命!我虚弱苍白,伏在伯爷膝上,伯爷不忍心让我和孩子流落在外,所以安排我换了孩子!”
果然,果然。
否则,仅凭她一个刚刚生产完的妇人,怎么能在避过一群侍从侍女,把孩子给换了。
易夫人跌坐在地上,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丈夫。
易老爷怒吼道:“闭嘴!你竟敢胡言乱语,攀诬朝廷官员,我什么时候见过你?我什么时候和你通奸了?我什么时候把你安排在寺院了?”
“我知道了!”易老爷忽然眼珠一转,“我知道了,你是想帮易子真是吧?你以为你把易子真说成是我的儿子,他就能继承伯爵府了?你这毒妇!”
“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你!你不要含血喷人、污我清白!谁能证明我和你认识?”
他话音刚落,殿外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。
“我能。”
殿门外,陆榷拄着拐杖,一步一步,稳稳当当地走上台阶。
“昌平伯爵府与文远侯府交好多年,昌平伯爵与文远侯相识多年,此事文远侯也知晓。”
“换子之后,昌平伯爵见儿子有了好着落,不忍这妇人也流落在外,于是把她塞进了文远侯府,两位世交好友,共同掩盖此事。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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