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哭的妇女瞬间被她身后的男人捂住了嘴巴,她看着老村长,眼神瑟缩,霎时间降低了哭声,只能瘫倒在地无力的捂着脸,却再不敢去看孩子一眼。
孙悦白神色冷漠,看也不看地上的女人,只哭喊有什么用,大概能让她良心安顺吧?
他怜悯的视线落在那个一岁多大的孩子身上,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,但今天显然他足够幸运。
无论是安殊亭或是自己都不会袖手旁观。
孙悦白视线从这个孩子身上掠过,看到他的腿时,神色凝滞,瞳孔微缩。
那孩子光溜溜的下身竟然有第三条腿,刚刚被破布遮挡,挣哭闹恼间,破布滑落,那多出来的肢体就这样诡异的露在人前。
安殊亭因为角度的问题倒是没有注意到,他看着祭桌周围的柴火,也彻底明白过来,这是一场活殉,他瞬间脸色发青,“你们这是草菅人命,官府是要问罪的。”
安殊亭的高声呵斥让村里人都看过来,也让他身边大人躲避开。
“你这是哪里来的后生仔,我们村子里的事情,官府管不着。”板着脸的老头被打断,微微眯起眼睛,语气不善的问道。
第078章3。28
“我是白鹿书院的学生,你们是我大乾的子民,我竟然不知道有哪里时大乾的律法管不到的。”安殊亭冷笑,抬脚走到供桌前,挡住这个看起来颤颤巍巍的老头。
老村长顿时上下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人,白鹿书院的学生,确实有些棘手,这群年轻人总是不知道天高地厚,偏偏他们却拥有着普通人无法抵挡的权势。
“老村长,我们村子里不许外人多管闲事,今天必须要处置了这个妖孽,咱们村子里那些青壮年,还有我兄弟不能白死。”眼看着祭祀要被打断,村里的其他人立刻冲过来拿着锄头站在老村长身后。
气势汹汹的推搡,连安殊亭都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。
安殊亭看着他们眼里满是刻骨的仇恨,他转头看了一眼依旧啼闹不休的小孩儿,看着越发气势汹涌的众人冷笑,
“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,是不是觉得民不举,官不究,我告诉你们,今天这事情被我遇上了,我是一定会告官的,你们中还有要考功名的人吧,我还不信了,你们当真无所畏惧。”
“只要官府审理,你们这些人全都是帮凶。”安殊亭指着其中穿着儒袍的中年人,还有几个穿着得体的村里人。
那几人突然被指出来,相互看了一眼,看着安殊亭穿着华贵,气势锐利,便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不好惹。
且他说的话也真正的戳中了他们,若是真的报官,虽说他们时降妖除魔,可不了解内情的人知道了未必不会以为他们冷血作恶。
“我们自然也不愿意做冷血之人,只是这位郎君有所不知,实在是这妖孽害得我们村长鸡犬不宁,血光笼罩。”站在安殊亭正前方,说话慢条斯理得人指着供桌上的。
说话间,用柴火棍挑开了篮子里盖着的破布,安殊亭望过去瞬间怔愣,那孩子的右腿上又长出了一条格外细的小腿,随着孩子的哭闹,还在不安的扭动。
那人只看了一眼,连忙别开眼睛,喉咙滚动,“这样的妖孽不处置了留着,我们村里人就该死绝了。”男人说话间掩面擦了擦眼角。
他倒未必真的伤心啜泣,毕竟死的也不是他家里人。
但心有戚戚确实真的,作为村里人,这样的恶意指不定那日也轮上他家了。
见安殊亭怔愣,他旁边的人仿佛自己站住了理,立刻挺直了腰板。
“胡说八道,这明明就是个小孩子,怎么会是妖孽,若是妖孽,你们这般待他,还能有你们的好。”安殊亭见这些人得寸进尺的模样,立刻卯足了声势呵斥道。
安殊亭思忖着,要怎么给这群古人,解释畸形胎儿形成的多种原因。
“安殊亭,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,我们现在走的话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”孙悦白突然走到安殊亭身边,打断了安殊亭的思索。
“什么?”安殊亭眼带疑问,顺着孙悦白不带丝毫情绪的目光看到那条看起来诡异惊悚的腿。
“绝不可能,我们要是走了,这个孩子就彻底没救了。”
听安殊亭此刻还称呼孩子,孙悦白凝固的血液仿佛回缓,他抬手摸了摸安殊亭的脸,“你真好。”
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虚,眼中却重新笑意流淌。
安殊亭两人这才看见这些人腰间都系了麻绳,满目悲戚神色麻木。
“这……”安殊亭颇有些瞠目结舌,要说一个人是巧合,但连续死了好几家人,这就不是简单的巧合二字可以概括的。
这群人虎视眈眈,若是不给一个靠得住脚的说法,他们恐怕不会罢休,安殊亭暗自捏了捏最近已经逐渐肌肉紧实的胳膊,自然是打不过,他下意识的看向孙悦白。
孙悦白点了点头,并没有理会这群看似卑微不敢得罪人,实则越发紧密的包围,径直走向供桌,抱起了那个孩子。
“你们干什么,这个祸害只能带给人厄运,你们不能这么祸害我们村。”
孙悦白的这一举动彻底激起了这群人心底的躁动,纷纷举起趁手的工具围了过来,如果不是他二人看着非富即贵,大概早就动上手了。
安殊亭立刻上前护住孙悦白,“你们今天若是动手,不等妖孽发力,我保证你们绝对大祸临头,我可是知州家的公子,但凡今日我二人有一点闪失,你们谁也别想好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