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似疏朗大气,万事不萦于心,对孙悦白的感知却格外敏感,虽然不知道为社么,但他知道孙悦白这会儿心情不似面上这般平和。
他笑了笑,眉眼间遮掩不住的得意,“因为我又圆满的完成了一次守护呀,这是英雄的喜悦。”
安殊亭来到孙家后总有很强的代入感,大概是因为心中刻画过小小的孙悦白受欺负的样子,心里总想着做些什么弥补。
孙悦白不妨他突然这样说,却果真被安抚住了,不再去想那些还未发生的烦心事,“那你以后都要一直做的我英雄。”他认真的回应着安殊亭,声音平和,带着深深的期许。
“当然。”安殊亭毫不犹豫。
他见识过世间百态、人情冷暖,所以对于孙悦白从前的遭遇虽说不上完全的感同身受,却也刻骨铭心。他这这辈子最强的共情心都用在孙悦白身上了。
尤其是他刚才无聊看了孙悦白小时候呆过的书房,。
很大很空,甚至没有窗户,里面只有一排排数不清数量的书,书架的角落,窗户甚至还有陈旧的符纸,安殊亭当时就难过的想要落泪。
他没有问孙悦白为什么没有封掉,或者重建书房,只是越发的疼惜。
“我可是很厉害的,以后别说是这些人了,就是妖魔鬼怪也无需害怕。”安殊亭挪了挪脚步和孙悦白肩膀挨着,目不斜视,借着衣袖的遮掩,偷偷的勾孙悦白的手指。
下一刻,原本虚虚搭着的手指,就被孙悦白的紧紧勾缠住,真好哄,安殊亭唇角轻扬,咳了一声。
“咱们不说好去摘杨梅么?既然事办完了就走吧,我实在不想待了。”。
孙悦白平日对安殊亭有求必应,今日更是无比纵容,当天就让安殊亭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梅子。
安殊亭就靠在树下,满足的长叹一声,“痛快。”
同时也为孙悦白的豪富震惊,原来有钱人有好多个庄子种他们喜欢的东西。
“这个庄子送你便是了,哪里值得这样惊奇。”孙悦白抬手拂去落在安殊亭肩头的叶子,好笑的用手掌贴安殊亭的脸,明明是略显轻浮的举动他做起来自然又温情。
“可是你送我这么大的礼物,我都不知道用什么回礼了,若是不回的话岂不是吃软饭。”安殊亭眨了眨眼,舔着唇角的蜜意,有些烦恼,默默的衡量自己的财务状况。
“若是有心,你送树叶我也只会欢喜,出去走走吧。”孙悦白目光潋滟,指尖划过安殊亭的嘴唇,喉结微动。
果然给他多吃甜的是对的,这张嘴可真让人迷失,可惜青天白日,他有些遗憾的移开目光,然后将懒洋洋的安殊亭拉起来。
“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,你乖乖的我若是高兴再送你几个庄子、铺子又何妨。”孙悦白睨了他一眼。
安殊亭眼睛蓦然发亮,一下子精神抖擞,他挺直腰身,抖了抖袖子,“谨遵先生教诲,我先陪先生散步。”
孙悦白看了眼抱着自己胳膊不撒手的安殊亭,心中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走了弯路,应该早用钱财砸他。
安殊亭则挤着孙悦白,看他撒了大把金钱还满足的模样,暗叹这还不叫恋爱脑什么是恋爱脑,顺着孙悦白的向门口走去。
孙悦白的庄子在离城里不是很远的村子上,两人一路走来倒是看遍了阡陌纵横,稻谷丰茂,别有一番趣味,只是几乎没碰上什么人。
两人都是成年男人,又难得有闲情逸致,沿着河流走得挺远。
“你说前面是不是有什么热闹看。”安殊亭眼尖,突然发现前面围着的一大群人,拽着孙悦白加快脚步。
安殊亭满眼兴奋,孙悦白原本可有可无这会儿也勾起了几分兴致。
越走近,他们才发现还不是一般的热闹,安殊亭发现周围的树上挂满了红色灯笼,草木繁盛的绿,点上了几抹艳红,色彩的冲击,映衬,颇有几分韵味。
安殊亭越发好奇,他身旁的孙悦白却是看着那些血红色的灯笼皱起了眉头,脚步也渐渐迟疑。
安殊亭转头,看着孙悦白薄唇轻抿,神色寡淡的模样,愣了愣,“有什么不对吗?”
咚咚咚的鼓声响起,安殊亭向声音处望去。
孙悦白神色越发冷淡,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。
“若是你不想看的话,那我们就回去?”安殊亭有些担心的拉住孙悦白的胳膊,后悔自己不该只想着看热闹,看来这场集会有古怪。
“若是想看便去看吧,我只是怕你吓到。”孙悦白看安殊亭忧虑的目光,摇头表示自己没事。
“儿子,儿子,我命苦的宝儿。”女人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传来,孙悦白脸色一变,安殊亭也似乎瞬间明白过来。
他扯着孙悦白急忙跑过去。
等他们挤进人群,看到祭桌上的木蓝子中放了一个孩子,孙悦白瞬间脸色铁青。
没有人在意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外人,人群中静悄悄的,格外肃穆,也让妇人的哭喊声越发凄厉。
“这是个妖孽,可不是什么你的孩子,咱们村里今岁死了那么多人,都是妖孽害的,你如今在为妖孽哭?”一个拄着颤颤巍巍的老头将香插进香炉里,板着脸质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