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皆是她为陆恒佩的,他瞧了只觉碍眼至极。桑萦的手渐渐探进他衣襟,环上他的腰,似是察觉他身上冷得不正常,下意识地便将手覆上他胸膛,而后她天命剑的内力涌向他四肢百骸,将他经脉间的躁动一一抚平。而后,她软嫩的唇瓣贴上他的唇,轻轻蹭了蹭。“……陈颐,我不舒服。”桑萦声音委屈又无措。她体内的药劲本就是凭着内力在镇压着,方才她下意识地便运内力为他解了发作的毒伤,几乎要被那药效支配了神思。陈颐这会虽已不似方才那般愠怒,却已是被她勾得情动,她还用那样的声音唤他的名。她说她不舒服,他才是真的不舒服。“再唤我一声。”他沉声要求着。“陈颐。”她此刻乖顺而柔软,与当日在相思顶上同他说“我不想同你在一起了”的时候判若两人,她吻过他的唇畔,又去蹭他的颊边。“……陈颐。”桑萦此刻的声音带着陈颐从未听过的软和娇,他心底几乎是本能地升腾起掌控欲和占有欲。他一寸寸地亲在她细白的颈,那里有两个指印,是方才陆恒捏出来的,瞧着可怜又可恨。陈颐握住她的手,似是想要同她十指交握,却被她反手推开。“你太坏了。”她推拒着他,含混道。这会陈颐哪容得下她的拒绝,他强势地握住她的腕,反扣到她身后。“嗯,我太坏了。”“你骗我。”“嗯。”“你怎么能骗我呢。”“……”“我再也不要理你了。”陈颐到此刻方才听出桑萦话音中的不对,将她从自己身上拉开,抬起她的脸朝向自己,屋内原本燃着的喜烛早已被他尽数熄了,此刻借着妆镜折着满室的澄净月色,将她眼睫下滚落的泪珠瞧得一清二楚。是委屈了吗?他微一滞,开口时声音便有些发涩,“可是方才萦萦还说想我。”“我也不想想你的。”“你还骗我。”“你太坏了。”她一边重复这几句话,一边掉眼泪,对着这样的她,陈颐难得地觉着手足无措。他指腹捻去她面上的泪痕。“我惹萦萦难过了,是不是?”“嗯。”她重重点头。抬眸看他一眼,而后去扯自己身上凌乱的婚服。“我不舒服。”“这婚服不舒服,我们脱了好不好?”他耐心低声问她。“嗯。”桑萦低垂着眼应了声。陈颐勾着唇,一点点去解她身上的婚服裙裳。他早便看这累赘玩意不顺眼,可即使是方才自己最捺不住心性的时候,也没直接去解她的衣衫。他还是不想她怕自己。连桑萦自己都要研究半晌的繁复婚服结扣,被陈颐抬手一处处解开。她似是也很厌恶这件华美至极的衫裙,在陈颐解开最后一处结扣后,她自己便将衣衫脱下,扔到了一旁地上,而后身上只那一件单薄中衣,钻进陈颐的怀中。陈颐微微一怔,而后单手抚在她的背后,隔着她的长发,一下下地顺着。“萦萦,今日,害怕了吗?”他语气也柔和下来,说话间,有轻柔的吻落在她散开的发顶。怀中人没有动静,片刻后,他衣襟处却蓦地湿了小片。自那日看到周景宜的传信说她要嫁陆恒时起到今夜,一直积在陈颐心底的愠怒和杀意到这会已然尽数消散开了。他微微阖眸,抬起手在她柔软的发丝间轻抚了一下又一下。“都过去了。”“音音。”她很小声地说了句。“嗯?”他似是没太听清。“我想听你唤我音音。”桑萦将他腰身环紧,声音虽不大,但这次足够他听清了。陈颐弯唇,但目光掠过此间陆恒的婚房,他神色略冷。“好,音音,我们该回家了。”浩浩东海之上,似有银月入水,天与水俱是一片沉湛夜色,只有层云轻晃而过。粼粼水面上映出海上福船的点点灯火。陈颐用自己的外氅裹着桑萦,从陆恒那入目便是一片大红喜色的院落离开,留了人守在院内,此前院中的动静,并未惊动山庄的任何人。江成将经脉寸断、手足尽废的陆恒一并带离山庄,心头也是惊诧非常。他跟陈颐多少年了,何时见过他这般震怒,竟下了这样的狠手。登上福船之前,陈颐声似寒铁,吩咐江兆道:“去找周景宜,让他来见我。”船上并没有旁人,随行的其他人也都在周边的小船之内,陈颐将桑萦放到榻上,刚松了手,便被她缠住腰。“陪我。”她小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