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这话听着是命令他,却又没甚气势,陈颐撑在她身侧,拨开她面上垂落的发丝。“怎么陪?”他在她唇畔轻吻,“这样陪吗?”桑萦方才下意识为他解那卿心的毒伤,天命剑运转后,内息和她体内的太古承天决一同压制体内的药劲,可便是如此,到这会她仍是有些撑不住。只是现下这里,处处都是陈颐的气息,她很喜欢,又觉着很安心。她手在他身上一寸寸往下探,腿也作势欲勾上他的腰。“这样陪。”实则桑萦这会身上的中衣中裤也是大红的,陈颐本是想唤人来帮她换了,可刚将她放下,便被她这般缠住。方才在陆恒那新房中太过昏暗,他看不大清她的神色,这会船上燃着长烛,陈颐才将她此时模样看进眼底。她眼神迷蒙泛着湿意,颊边带着不自然的绯色,还用那种又委屈又渴求的神色望着他。陈颐面色渐沉,他薄唇紧抿,呼吸也重了许多。他皱眉覆上桑萦的腕脉。片刻后,他连神色也阴沉下来。“陆恒给你用药?”桑萦怔怔看着他,而后摇摇头,复而又点点头。“不是陆恒,是观音堂。”“但陆恒也知道。”她说得有些颠倒,陈颐却听懂了。难怪今晚她乖顺异常,他刚见到她时实则也是脾性不大好的,可她竟也半分未曾放在心上,同她那样亲近,好像之前在羡山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。陈颐似是怒极,又在她面前压着火。“很难受,是吗?”先前她便同自己说过,她不舒服,是他未曾发现她当时的异样。“陈颐,你不要生气。”“我是想救我师父……可也并不是什么都会答应的。”桑萦学着他的样子,也凑上去吻他,手也毫无章法地在他身上摸索。“至少这件事,除了你,别人都不行。”被她手摸蹭过的地方似是一点点烧灼起来,陈颐几乎也要失去理智,同她一并陷在情爱欲念里难得解脱。“音音……”他音色沉,语气却极温柔,听得桑萦只想给他更多。船舱内的长烛蓦地熄了,她任他扣着自己的手,缓缓闭上眼。不知过了多久,陈颐撑起身,他气息也乱得不行,却仍是拿过一旁的织毯将她笼住。而后她身体内骤然多了一股不属于她的内力,冰冷彻骨,却正令她神思渐渐清醒。她一言不发地望向陈颐。陈颐抬手捻过她的唇瓣,将她唇上的水光拭去。“音音。”他轻轻唤她,语气中微带叹息。“倘若我也这般对你,我和那姓陆的又有何分别。”桑萦看着他,似是想说什么,陈颐却安抚般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,而后起身下了榻,去拿一旁备好的衣衫慢慢穿好。他白色中衣上甚至有几处蹭到她的唇脂,显着他这会倒是有几分轻浮浪荡公子哥的模样,可他神色专注而认真。“观音堂的药都是有解的,你不会有事的。”“这件事什么时候都可以,但今晚……便权当也是我的一点私心吧。”“当日你离开羡山时,你曾说过你不愿意,现今我来找你,我们还有很长时间,我不会走,也不会轻易让你离开。”陈颐眉眼带了几分温柔,指关微凉,轻轻蹭过她颊边的软肉。“我不希望你此刻的愿意是迫于外物的无奈之举,你本应有足够的时间来重新接受我。”“音音,我们慢慢来。”他将她严严实实裹进绒毯,快步出了船舱。桑萦无言地看着他,有水色划过她的面颊,落进柔软的绒毯里。陈颐一贯待她如此,他从不曾掩饰他的欲望和渴求,可面对她时,他又最是温柔而克制的。自今夜之后,在她眼中,再不会有人比陈颐还好了。“我不想听你提他。”……陈颐回来时,满身的肃煞都在看到桑萦的时候尽数消散开。他走到桌案边,在正燃着的香中添了些什么,而后烹茶调盏,信手垂眸,一举一动皆令人移不开眼。实则这些事他鲜少会亲自来做,但他这人无论是做什么事看上去都极为令人信服。桑萦从榻上坐起身,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动作。没多一会,陈颐端着白瓷茶盏的托底来到她近前,将温热的瓷盏递到她手中。桑萦双手捧着茶盏,望着他的清亮眸中盈满藏不住的少女心思。“谢谢太子殿下。”陈颐看她一眼,低笑着往后靠向榻边的雕金立柱,“这便谢完了?”“音音看上去诚心不大足。”茶盏中不知是什么,微有些甜,算不上好喝,却也谈不上难入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