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郎中惊喜地接受,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,但是原来天上真的会掉银子啊。谢柏峥道:“劳烦先生,您再去查一查那个天地姻缘的事。”
这对他很重要。
赵郎中收了钱,笑呵呵地问:“小郎君想知道什么?”
谢柏峥默默看了霍靖川一眼,十分操心地问:“若是招来了游魂,岂不是平白夺人性命?”
赵郎中满口答应,好说好说。
谢柏峥总觉得这人不甚靠谱,但还是多问一句:“若是真招来了,又该怎么回去?”
不管是霍靖川,还是他。
霍靖川只是好歹还是土著,可他却是穿越了时空。
赵郎中仍是满口答应,可见这银子的确是花到位了。谢柏峥见他这一副笑得牙不见眼的模样,真是觉得一万个不靠谱,糟心得很。
谢柏峥曾经坚定地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被骗买保健品,然而现实却狠狠地告诉他,或许那只是因为还没有遇见为他量身定制的骗局。
尤其是,张挽舟还拿一脸“你小小年纪竟然能被这种伎俩骗到果然人还是会有缺点”的表情看着他时,就更糟心了。
……
谢柏峥正糟心着,可是更糟糕的事情却毫无预兆地发生了。尽管霍靖川立即提醒他——
“小心,有埋伏。”
这时却也已经来不及了。
谢柏峥在告别了张挽舟、赵郎中后,还要独自走过两条街才到县学,而就在这一段路里,他要穿过一条小巷。
热闹的街道就在旁侧,小巷中却只有他孤身一人。
谢柏峥抬头,只见几位穿着家丁衣服的壮汉堵在小巷两头,而领头的是一位书生模样打扮的中年人。
这想必就是那位状师了。
藏头露尾这么长时间,慈恩寺背后之人也终于坐不住了吗?
中年人似乎并没有立刻动粗的意思,他觑着谢柏峥的表情,十分省口舌地说:“小友果然聪慧,看来已经知晓在下的身份,在下邵良志。”
谢柏峥警惕地看着他。
邵良志意味深长道:“可是我却猜不出,小友究竟是何方妖孽?”
谢柏峥面上不动声色,心中却不由得想,他这话是什么意思?这些人,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他的?
——或者说,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原主的?
谢柏峥手中没有趁手的兵器,更没有过硬的身体素质,面对七八个壮汉完全没有胜算。谢柏峥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,快速地判断状况,并且在邵良志的眼皮子底下给霍靖川递了一个眼神。
好在霍靖川很快明白了他想问什么,简单道:“人都在这,没有后援。”
谢柏峥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。
——这些人不想杀他。
如果要杀他,不会是这个阵仗,也不必跟他废话。
只要不打打杀杀,一切都好说,或许人的底线就是这样慢慢变低的。
“邵先生客气了。”
谢柏峥完全将七八个壮汉的威胁视为无物,轻飘飘地当了回去:“妖孽不敢当,只是任谁被无辜牵连,都会有些脾气。先生也是读书人,应当懂的吧?”
邵良志呵呵一笑,抬手挥退了家丁壮汉们。他客客气气道:“小友,我家主人有请,不知可否望鹤楼一聚?”
这根本不是邀请。
谢柏峥无奈地回:“我有别的选择?”
邵良志倒不介意他的态度,他只管将人带去就是了,方才的剑拔弩张似是全然消逝。谢柏峥内心其实极不愿意走着一趟,想也知道会是怎样不欢而散的场景……
望鹤楼坐落在长安县南北角,刚好在地势最高的地方,倒也的确“望”得十分名符其实。虽说不至于雕梁画栋,但在长安小县却已经是个了不得的销金窟。寻常百姓家,恐怕要拿出两三年的花费,才能在这里摆上一桌酒。
谢柏峥被带到了二楼的雅间。
邵良志替他开了门,请他一人进去。谢柏峥虽然不理解不法分子为什么爱搞神秘主义,但是在别人的地盘,他也只能入乡随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