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狗贼居然扎了我两胳膊的针,让我像个傻子似的躺在那里。
「你故意的?」
「我没有,」陆诚昭慌忙解释,「我只是想让你吃点苦头。」
「我给你施的针都是活血化瘀的,能让你手臂的淤青快点消散。」
「只要悬针一晚就会好的。没想到……」
没想到,我他娘的更严重了!
我但凡能爬起来,我都要咬死他。
「陆诚昭,你怎么赔我?」我哽着嗓子说话,自己都觉得自己挺惨,「我被你扎针,又孤零零地躺在那里被人欺负……」
「你的良心呢!你半夜的时候睡得着吗!」
「我裙子呢!你看看他把我裙子撕成什么样了!」
眼角适时滴下泪水,我都要为自己鼓掌了,「在这里,我能倚靠的只有你啊。」
陆诚昭托着我胳膊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。
然后,他从桌上拿来一小碗白粥,舀了一小勺,递到我的嘴边。
「啊——」他说,「吃吧,很香的。」
11
一小碗白粥,他喂得极慢。
有时还贴心地用帕子帮我擦嘴角。
在这个穷得只能吃窝窝头的山寨里,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白米。
吃完之后,他递给我一小罐药膏,「肚子上的伤,你自己涂吧。我出去等着。」
我把心一横,豁出去了,「我不行,我胳膊疼。」
「那我让小桃来。昨晚就是她帮你上药的。」
「我不,我就要让你涂。」反正我就是不要脸,只有四天的时间了,我得下猛药。
陆诚昭不说话,耳根似乎有点红。
「还是你心有不轨?」我逼问他,「昨晚你是不是也看见了?」
陆诚昭的脸也红了,「看了才能施针。况且,在医者眼中,病人从无男女之分,何来不轨之意。」
我等的就是这句话。
我把被子往下踢了几脚,「既然这样,你为什么推三阻四不肯帮我涂药?你是不是心中有鬼?」
陆诚昭没话了,他站在那里,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模样。
之前的嚣张冷漠全都不见了,看上去傻不拉几的。
我躺着指挥他,「把帐子放下来。」
陆诚昭一惊,「你要做什么?」
我翻个白眼,「青天白日的,我露着肚皮,难道不冷吗!」
他犹豫了好一会儿,才回身解开床帏。
帐子放下来的那一刻,空气好像都凝滞了。
明媚的阳光只散到了窗口,照不透层叠的帷幔。
一方狭小的空间,瞬时变得幽暗。
可我依然能看清楚陆诚昭的每一个表情,还有他额角慢慢渗出的细汗。
冰凉的药膏点在柔软的肚皮上,一同而来的还有他微微粗粝的指尖。
指腹推着药膏游走,他耐心地涂抹了每一寸肌肤。
慢慢地,我便觉得,陆诚昭的手指不在是那种熟悉的微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