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诚昭不是说过,把针拔掉,立时毙命么。
我死了也行,不过别人也别想好过。
我用仅存的力气拢了一把银针,攥在手里,对着洪威的脸狠狠扎下去。
他大吼一声,对着我肚子狠踢。
肚子痛的快窒息了,可我觉得我赢了。
我应该扎他眼睛的。这样的垃圾,不配看到太阳。
在我昏过去之前,突然有一团火光冲破了黑暗。
一个人把我揽到了怀里。
他的手掌摸着我的脸颊,微凉的感觉。
他还叫我的名字。
陈婉茹。
我听出来了,是陆诚昭的声音。
我想告诉他我的真名,这样立墓碑的时候就不会张冠李戴了。
10
醒来时,我身下不再是硬得扎人的干柴了。
是一个铺着薄褥的床。
屋里整洁干净,正中的桌子上摆放着古琴。
正是陆诚昭拨弄的那把。
他坐在窗边执着一本书,细细翻读。
他经常给我一种错觉,好像他是误闯进这里来的。
这土里土气的山寨,只是他人生中的匆匆一瞥。
毕竟,山匪哪有会弹琴的。
说出去,都让人笑掉大牙。
我嗓子难受,还是忍着疼叫他,「陆……」
听闻响动,他急忙朝我的方向看。
一触及到我的目光,最先躲避的反而是他。
陆诚昭走到床边,「还疼吗?」他声音里有一种情绪我听不懂,「小桃说你身上都是淤青。」
旧伤没好,又添了新的。
我太倒霉了。
我叹口气,问他,「我睡了一夜?」
陆诚昭嗯了一声,「还有四天就是你家来送赎金的日子了。你安心养病吧。」
那我还应该感谢他?
我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。
陆诚昭刚刚给我提示了死亡倒计时,我还有四天可活。
这寨子里的人都是魔鬼啊,等我出去了,我第一时间把这山头给炸了。
我把胳膊朝他伸过去,陆诚昭不明就里,双手扶住,「怎么了?」
「你不是说,我拔针就会死吗?我怎么还活着?」
陆诚昭突然变得很窘迫,目光躲闪,「可能是你命大。」
我明白了。
哪有什么拔针立时丧命的说法,他是吓唬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