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被胸口一阵闷热,以及身上山一般的重量惊醒的。
睁开眼,迷迷糊糊的,我的头好痛。
我喝太多了。
萧长意的脸强势闯入我的视野,我全身像被车轮碾过,下身撕裂般的痛。
他……哎。
我无力锤了他一把,眼泪一点点淤积入眼眶,终于侧过头去,不再看他。
他似乎有些惊,俯身浅啄了我的唇瓣,哑声:「不愿意?」
我是个懦弱的人,我识时务。
我一条胳膊挡住眼,仓促说驸马爷,我愿意,我愿意的。
他僵住了。
他抽身出去,坐在床榻上,侧头去看窗外,散落了的漫天星斗。
我依然一条胳膊挡住眼。
却控制不住的,眼泪漫在床榻上,湿了,湿了一大片。
过了会儿,我感到他掀开床榻,我知道他在看什么,他看不到他想看到的,没有落红,一丁点儿都没有。
他又僵了。
呆了半晌离开。
我披衣站在门边,看他疯了一样的,逮着这窑子里上上下下的人审问,问是谁碰过我,都有谁。
没有人答得出来。
只有被毁了容的鸨儿理直气壮,站起来嚎了句:「老娘的脸成了这副鬼样子,这条烂命,不要也罢!驸马爷你这样朝令夕改,还不如一刀杀了我们算了!先前你自己说的,苏云婳是你的仇家,要我找些最脏最烂的人来『招待』她,如今你自己中了蛊,要了她。反倒拿我们这些人撒气,即便告到万岁爷那儿,也断没有这个道理!」
萧长意退后几步,「咣当」扔了手里的刀。
他蓦地回头看我,看我只披一条青色长衫,站在一地月色里,直勾勾盯着他,在他回头的那一刹,忽然间泪如雨下。
他便有些失魂落魄了。
扬扬手,示意我进屋去。
他的嘴张了张,透着淡淡的苍白底色:「不是我,你知道的,我不是这样的人。」
长意这人挺别扭。
从来就折腾我,也折腾他自己。
他对我也说不上好,打一棒子给个甜枣。
推我入深渊,再送我上天堂。
他跟别人打赌让我喝酒的事过后,我有点害怕,好长一段时间都躲着他走。
他又蹭过来找我,也不说话,只耷拉着脑袋,有一下没一下踢着脚下的小石子。
我当时坐在清心亭里看书,不去看他。
他递给我一个,自己雕的木娃娃,雕的不好,若不是发饰,我都看不出那是我。
我噗嗤一声笑了,搁下书跟他说,以后不准把我雕的这么丑。
他就过来抱我。
我力气差他太多,很快就被摁住。
他胆子一向挺大,人也嚣张,捧着我的脸亲我,这可吓坏我了,我锤着他叫,登徒子!登徒子!叫我以后怎嫁的出去啊!
他气喘吁吁箍住我,说你还想嫁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