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封不说话,收不住自己滚烫的视线,只好掌心捂住了我的眼睛。
我慨叹,「真是大胆。」
7、
质子与质子的遭遇是不一样的。
有些皇子为人和善,对他们以礼相待,过的也像半个主子,有些则被当成「奴隶」,刻薄虐待,几个月下来已不成人形。
还封在我身边,即便是仆从也比在别人那儿做主子过得好,更别得了我的青眼,待遇自然一路高升。
别的质子甚至是皇子都羡慕排挤他,只是还封素来不与人交恶,即便被人在身后辱骂成「谄媚奸人」,也全当耳旁风。
其实我待他并不算温和,与他比划拳脚时弄伤他是常有的事,但不入耳的流言还是插了翅膀,满宫乱飞。
——还封为了讨好镇国公主,不惜卖身求荣,做了公主的面首。
——看那脸上的伤,想必私下过得不算体面!
起先这些话还避着我,后来愈演愈烈,从背后腹诽变成了搬上台面的话,甚至传到了父皇耳中。
他招我进养心殿,问:「有传闻说,战儿看上了西朔的小子?」
我虽是如男儿般被教养长大,但我尚未婚嫁,父皇还是看重我女儿家的名节,更何况他素来不喜西朔,对还封也不是很中意。
我撇撇嘴,不屑道:「一条狗罢了,谈不上多中意,他枪耍的不错,还算有趣。」
我的这种高傲自负让父皇很满意,他阴着的脸色瞬间放晴,「区区质子,也只配当个玩意儿,战儿看得清,朕也就放心了。」
我们闲话几句家常,临了,父皇叫住我,「涿州的事差的怎么样了?」
「过几日就能有结果,已经抓到赵辉的手下,只等审问了。」
「那就好,你做事,朕一向放心」
我回宫的路上,在养心殿的那句「一条狗罢了」的言论早就传遍了六宫,于是我在宫门口看到了等我许久的还封。
他走向我,影子黑黢黢的罩在我身上,我退后一步,竟被他抵到墙角。
「怎么,不愿意做本宫的狗?」我不避开他的视线,只是厌恶这种被人钳制的感觉,便抬手从后面一把拽住了还封的头发,逼得他只能昂起头露出最脆弱的咽喉,暧昧的呼吸扑在他滚动的喉结处,我讥诮道:「不识抬举。」
「毕竟有的是人想爬到本宫这摇尾乞怜。」
还封被扯到极致,只能艰难从喉咙里发出「呃」的声响,在我说完摇尾乞怜四个字后,他紧跟着戏谑地笑了一声。
我松开手,让他自由,只见还封把头埋进我的侧颈。
「汪。」闷闷的叫声像幼狼被迫学会摇尾巴,啄了啄我裸露在外的皮肤,「做公主的狗,是时竹的福气。」
8、
不知是谁先动了情,等我回过神,我已经被还封压在了案几上。
桌上的书籍笔墨东倒西歪,我的袖口被墨色染出了一朵妖异的花,还封托住我的腰,一把将我抱起来,报复似的摁着我的肩膀。
他的手指碰到了红泥,在我胳膊、锁骨…到处都按上了爪印,似乎在和我签字画押缔结什么卖身契。
或许成了狗就当不成君子,更当不成人了。
前一阵子在温泉看到我还眼神乱窜不好意思,这会儿眸中泛着饿极了的光,好像哪儿都不舒服,急得眼眶都泛红,忙不迭在我身上胡乱啃咬。
「嘶——」我被咬疼了,一脚把他踹开,他撞到后面的书架上,一方花瓶被撞倒在地,碎声清脆,我媚态横生,抬起腿,用脚尖抬起还封的下巴,「真成狗了?」
他的掌心包裹住我的脚,轻轻一折,又欺身上来,哑声道,「殿下不就想要这样吗?」
对啊,我不就想这样吗?
喜欢他隐忍外壳下的野心与狂热,喜欢把他碾入尘埃又高高捧起。
我见他第一面,不就把他当成自己的东西了吗?
我轻叹一声,默许了他接下来的动作。
既然全天下都说还封做了我的面首,我们俩何必执着那些没意义的清白呢?
9、
还封不错,无论哪方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