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封捡起簪子,在我快走出门的时候,忽然加快脚步到我身后。
气息骤近,近到我以为他要抱我,或者要杀我。
但他只是把簪子戴在了我的发间。
「公主绝色,与黄金最相适宜。」
5、
自那之后,我有一个月没有去找还封。
一是因为忙。
前些日子有人告发涿州刺史买官贪腐,背后牵连甚广,甚至可能与当朝太傅赵辉有关,太子与太傅关系密切,不好插手此事,二皇子是病秧子,走三步喘半天,三皇子是远近闻名的草包,最后这个重任便落到了我这个「威名远扬」的镇国公主头上。
这其二,也是我故意不见他,磋磨下他的锐气,想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。
这天,屋外日头好,贪腐案又有了新进展,我得了空闲,想到许久未练骑射,一时手痒,我便起身去了马场。
还没进去,就听到里面的喝彩声。
「好!时竹兄好身手!」
「承让。」
我循声过去,阳光下血汗宝马的鬃毛泛着漂亮的油光,还封提着长枪,与团练副使打得如火如荼,银光翩闪,还封脖颈处因为用力而迸出青筋。
只眨眼间,他抓住对手的破绽,反手将副使挑下马,随后勒住缰绳,飞驰向我。
那马蹄高昂,落下时只离我咫尺距离,扬起无数沙尘。
我淡定地看他「显摆」,没有丝毫畏惧。
「西朔太子,名不虚传。」我给他鼓掌,伸出手在还封的拉拽下,纵身上马,环住了他的腰,还封甩鞭,马儿嘶啼一声,向密林冲去。
还封的声音在风里飘:「殿下谬赞。」
这一场「重逢」也算是声势浩大,我不住撞向还封,感受他浑身烘烘热气,也不知道在那儿打了多久,我不禁笑问,「辛苦了,为了本宫守在这儿好久了吧。」
就听副使叫他的字时那种熟捻的态度,就知道两个人不是「偶然」交手。
「守到就行。」可能是劲风给还封增添了少年的傲气,他不似往日沉闷,「若是能博得殿下一笑,多久都算值得。」
话是暧昧,但他说得正气凌然。
「殿下看着还满意。」
我靠在他身上,他身上有草木和沙尘的味道,我眯起眼睛道:「满意,许以后你贴身侍候。」
6、
只是还封认为的「贴身」似乎和我认为的不太一样。
我去泡汤泉时,看到还封薄衣裹体站在一边,就觉得他有点会错了意。
「时竹是想做本宫入幕之宾?」我趴在池边逗他。
难得,这么个人也会手足无措,耳朵绯红,眼神无处安放,只能盯着半空呆看,「赵公公让臣来的。」
我暗笑老头子会来事。
「哦——」我拉长声音,「原来是本宫肖想太多了。」
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。
泡够了,我收起玩心,哗啦水声中,我坦荡地站了起来,还封吓得急忙转身,一看就是没经过人事的,倒也好玩。
我套上衣服,满身雾气地走向他,「穿好了,睁开眼吧。」我捡起一边的布,递给他,泡了许久人也懒了,自然地使唤道:「给本宫擦头发。」
他接过,随我到床边,我坐在床边示意他坐下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脑袋搁在了他的腿上,水滴顺着发丝滴在地上,还封动作小心翼翼,轻柔地像在擦什么珍宝。
他指尖穿过我的发丝,比猫儿的肉垫还舒服,我闭上眼睛假寐。
片刻后,就感觉炙热的目光灼人般落在我的脸上。
猛地一睁眼,就对上还封未闪避及时的眸子,晦涩的沉墨,像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席卷进去。
我娇媚一笑,「好看吗?流连忘返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