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?不?知道?”岑栖轻挑峨眉,清雅秀眸泛着冷意,稍显疏离的反问。
“我、应该知道吗?”柳樱被看?的有些莫名其妙,犹豫说着。
岑栖见女孩一副全然不?知情的模样,心间更是恼怒,冷冷出声:“我送你?的物件,为什么要送给别?人?”
柳樱如?实应答:“因为那宫人当时比我更需要护手嘛。”
可惜这个回答却不?是岑栖喜欢的答复。
“你?倒是与那宫人情同姐妹,竟然都不?与我知会一声,难道不?知按照宫规条律,主子赏赐物件不?得私自转赠典买,如?有违者,当罚鞭刑?”岑栖觉得自己真是过于纵容女孩,以至于她一而再再而三?的忤逆不?乖。
这过于突然话语转变,让柳樱措手不?及,目光看?向不?复往日温柔和善的美?人姐姐,一时之间竟觉判若两?人,让人惧怕又陌生的紧。
平日里相处融洽的美?人姐姐,原来心间仍旧以主子身份自居,而自己不?过是她的奴隶之一。
柳樱难以相信,亦不?能接受这样的朋友关系,沮丧垂头低落道:“对不?起,我以为给我的物件就?可以由我处置,如?果处罚,请罚我一个人吧。”
语落,气氛更是冷寂,岑栖看?着女孩一副认罪模样,缓和出声:“我念你?初次犯规,不?予深究,以后不?许再犯。”
“是。”柳樱拘谨的应声,再不?敢也不?愿像先前那般肆意说闹。
难怪美?人姐姐有时会因为自己不?听话或是意见相左而心情不?好。
大抵在?这个主仆尊卑的小说世界,美?人姐姐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?平等相处的位置。
窗外薄阳悄然被云层遮掩,内殿里亦暗淡许多。
两?人好似讲和,却已经失去先前的轻松气氛,连带领人入内侍奉用膳的宋管事?,亦感觉似乎有些不?对劲。
午后柳樱拎着扫帚去院落扫雪,沙沙声响,积雪被缓慢清理。
而来帮忙的宫人瞧着过分安静的柳侍读,困惑出声:“今日是柳侍读最后一日罚扫院落,怎么不?高兴的样子?”
“没什么,只?是觉得自己好像弄错很多事?,所以在?调整心态呢。”柳樱觉得自己的失落,归根结底是自己没认清小说世界的规矩,所以才?错误以为美?人姐姐是在?跟自己平等相处的做朋友。
现在?看?来美?人姐姐不?过是因为自己年岁小,所以才?没有那么严苛要求尊卑有序。
可一旦真的忤逆美?人姐姐的规矩,还是会受到训斥处罚。
“什么事?情?”
“嗯,我不?知道怎么说,还是算了吧。”
宫人见此?,亦没有多问,而是提议道:“待会我要去除冰锥,柳侍读能帮我吗?”
柳樱点头应:“当然,朋友就?该互帮互助嘛。”
两?人从院落离开时,远处窗户里的岑栖,神情微冷,视线转而看?向案桌上新的脂膏盒,墨眸深处尽是冷意。
寒风卷起飘落积雪,偏僻屋檐下悬挂的一排排晶莹剔透的冰锥,锋利无比,地面亦满是残枝碎瓦,久久无人清理。
柳樱看?着眼前好似荒废般的僻静地方出声:“这里平时宫人都很少来呢。”
“是,所以一直都没怎么清理,我先去楼阁上清扫,还请柳侍读先清理这一侧的地面。”
“好的。”
眼见宫人推开枝丫响声的门?,进入其中,柳樱则挥动扫帚清理积雪,全然上方悬挂的冰锥有多么危险。
而楼阁之上的宫人,弯身静默俯瞰动静,随即伸手探向冰锥,狠狠折断,却无法对准身影,只?得轻声唤:“柳侍读。”
“怎么啦?”柳樱闻声,停下动作,仰头观望。
话音未落时,忽地锋利冰锥坠落,钝痛自肩颈处移开,柳樱轰然倒地,不?可思议的看?向楼阁之上宫人,她面露得逞阴冷笑容,让人不?寒而栗。
“你?、为什么……”
“我其实是自愿帮那些宫人洗冬衣,因为不?想要被大家排挤冷落,可是都因为你?,我所做的一切都毁了!”
浓稠而温热的血液迅速染红柳樱颈侧衣物,剧痛袭来,眼前亦晕眩黑暗,再无任何光亮。
午后至天色灰暗时,大风愈演愈烈,连带西苑主殿烛台光亮亦摇晃不?停。
岑栖执笔书写信,微顿笔,探手护住烛台,而后合上窗户,方才?重新提笔沾墨。
将书信封存藏于匣中之时,窗外已然有些昏暗。
忽地,内廊外传来微急的脚步声,宋管事?迈步走近,缓和道:“主子,柳侍读被屋檐下的冰锥刺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