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嫂起身给她布菜,妈内边用筷子挡了下来——她说别照顾我——顺势把谢红红的筷子推到了云丽面前,“婶儿都胖成啥了,还吃?你妈你妈……”她说。
俏生生的脸好似涌起的一团火,瞬间就把书香裹了进去。
镇书记带着一干人等走进来时,书香正啃着大虾。
他撩起眼皮看了看这群捋胳膊卷袖子的人,又看了看手里的虾,脑子里倏地跳出个荒唐念头——这玩意不会是人变的吧。
出于礼貌,他象征性把酒杯端了起来。
周遭乱哄哄的,妈还在窃窃私语,红扑扑的小脸煞是喜人。
挠着心,但他实在是听不清妈和娘说的是啥,有那么一刻,真想冲过去问问,到底怎了都这么神秘?
无奈的是,敬酒之人络绎不绝,他又被夹在里桌,只得打消念头。
这功夫,其时他已暗中瞥了杨刚好几眼,包括丁孝宇。
他想问老哥俩能不能给自己踅摸一把枪,一把真枪——于贾新民那把上火药的枪他现在已经不感冒了。
“行吗?”
瞅向大爷,书香告他,说把“吗”去了,一通碰杯声起,他也跟杨刚碰了一下。
他说我娘最知道深浅了。
说完,念叨叨地说最佩服行者武松,尤其是十八碗酒,他说今个儿说啥也要试试。
“这三儿最随我。”随着大爷的哈哈哈,书香抹了把脑门上的汗,也咧嘴笑了笑。随后他嘴一张,脖子一仰,一杯酒就折了进去。
小两点散的酒,修整差不多时快三点了,有人提议去跳舞,说码长城时间肯定不够啊。
于是书香就混在灵秀身后跟了出去。
东厢房里牌九捋得啪啪作响,气定神闲有之,浑身抖颤有之,还有单脚支地一脚踩在凳子上的,隔着玻璃都看到印在男人们脸上的汗,面红耳赤,脖子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。
院外一群人在张罗着什么,还有参与其间的村民。
他们笑逐颜开,抹着嘴头说,“这回,又开荤了。”
老乡们都是实在人,笑着围在杨廷松夫妇近前夸,他们先说沟头堡出了个杨刚,而后说杨伟也是咱村的骄傲,进而表示这都是二老的功劳。
“还有书文和书勤,跟大三儿。”
这是赵解放说的,好像有人喊治保。
看着门外内群身着五颜六色衣服且样貌不一的人,书香觉得膀扇子都乍起来了。
女士们陆陆续续走进厢房。
叶倩文唱着“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”正里面潇洒走一回呢,飞旋的七色光让整个二月都流淌起来,朦胧的纱帐里肢体做着各种动作,新鲜萌动而光彩照人。
书香也走进厢房,他左手挎着灵秀腰,他说妈,他说就咱娘仨跳,还凑到脖颈处吸了两口,尽管很快就被推了出去。
草长莺飞,就着暖香书香又扭过脸来看向云丽,“好不好啊娘?”
跳舞可是技术活,首先腿得交叉来回摆动,腰也得扭起来,哪怕是慢步。
焕章进来时,书香搂着灵秀正跳慢步,听到有人召唤杨哥,睁开眼看了看。
模模糊糊,他说妈你跟我娘跳吧,召了两声娘后,朝门口晃悠过去,“几点了?”
焕章说不到四点,“都等着你呢。”
“你妈内?”
“不跳着呢吗。”一瞬间,冷风也涌了过来。
书香伸手拍向裤兜,问他去哪,“烟落屋里了。”
“保国说放风筝去,凤鞠也去。”
院子里一片模糊,好像有人打东厢走出来。
书香说冷呵呵的放啥风筝,“捅台球也去不了啊,看人都俩了我。”
“要不就打扑克吧,大鹏王宏胖墩正好凑六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