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香说哪有见天乐的,谁还没个烦心事,点着烟后,扭脸朝北看了看。
焕章也点了根烟,“能有啥烦心事?上礼拜打游戏还高兴着呢,没准儿还捋管捋多了呢。”
书香说哪天呀这是。焕章说上周日啊,“也在游戏厅玩。”书香正等下文呢,却看焕章瞟了眼路北头,原来凤鞠赶过来了。
临近村北口,焕章也问下午有啥安排。
书香说啥安排,你想干啥,正要留焕章一起回去吃饭,就见他扬起身子,猛蹬起脚踏板来,“回头我再找你来吧。”
人就往丁字路上扎了下去。
书香进院刚把车落在厢房边上,门帘也撩开了,探出来的脸貌似海棠,召唤起来:“俩人快洗手介。”
凤鞠叫了声“婶儿”后,没容书香再言语,紧随其后,两道不同声音也不约而同打厢房里面念叨起来,基本在重复,还是洗手吃饭这类话,他心里就莫名烦躁起来。
“不说吃饭,抽开烟了?”
洗手进屋之后,书香说一肚子凉气,“不缓缓么。”
灵秀说:“缓也没有这么缓的。”
李萍和杨廷松赶忙打起驳回,“缓缓就缓缓,又不是五黄六月。”
“瞅瞅,蔫不出溜的怎跟二流子似的内,啊?”
“哎呀,哪有刚回来就数落的,行啦行啦……烟掐了吧,俩人先上炉子这边暖和暖和。”
空气稀薄,倒不是太冷,却有些老态龙钟,可能初冬就是这样。
酱牛肉切了满满一大盘子,灵秀说知道今儿个放假,老两口上午特意卤出来的,“进门就不肃静。”
其时书香已经把酒嗉子提溜起来,还给她满了一盅,“是我不对。”
“不说先给你爷你奶斟,一点心都没有呢。”
“都满着呢不是。”
横是太热了,一碗米饭下去书香就饱了。
灵秀说怎吃这么少?
书香说不甚饿。
灵秀眉头一皱,面向凤鞠问,说不甚饿是啥意思,“什么叫不甚饿?”
又看向公婆,见二人也是一脸迷糊,就扭过脸来说你这话都打哪学来的?
端详着,进而告诉儿子说不甚饿也得吃,必须吃,还凑过去摸了摸他脑袋。
“真饱了。”
书香说。
“也不烧啊。”
灵秀起身把汤盛出来,端到桌上,“饱了也得喝一碗。”
书香就盛了一碗,随后端起碗挪到门口,还把帘儿撩开一角。
灵秀说至于这么热吗,再受风,轰着又把他赶了回来,让说吃完饭洗个热水澡,出出汗就舒服了。
汤太烫,屋里太热,没多会儿书香就有些昏昏欲睡,迷糊在套间里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忽听身下咣当两声,他就打床上坐了起来。
灵秀提溜起浴盆,说写字介吧少爷,屋外顿时传来一阵笑声。
书香吧唧两下嘴,把外套放到床上,问几点了,也跟着进到了厢房。
凤鞠说睡醒啦,拿起舀子给浴盆里?了一瓢。
灵秀念叨完让凤鞠先洗,书香这边已经溜达到碗架子旁。
“又踅摸啥呢?”灵秀边涮澡盆边说,紧接着就“啊”了一声,说不会是没吃饱吧。书香就也“啊”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