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不高级焕章倒没放心上,见他不说,就在回应时问:“有没有内种不挂音乐的,不带快慢音儿的?”
“这你就不懂了吧,”嘬了口烟,虚缝起眼来连说带比划,“啥叫身临其境,玩的不就是内个味道吗,又是体力活,要不得多单调你说。”
听着似乎有些道理,焕章想了想,正不置可否,听其又道:“不知你啥感觉,反正我……”似做思考,又嘬了口烟,“怎么形容呢我?对对对,捋牌九时的内种感觉,既紧张又刺激,渍渍渍,尤其是捋开的一瞬间,喔——我的乖乖。”
这次倒没再吸烟,不过说笑不笑的在那挤眉弄眼,毛病还挺不少,这也就罢了,小动作也不少,又抽风似的颠起脚来,“人嘛,不狼不虎,不如不嫖不赌。”
“什玩意都,说绕口令呢吗?”
瞥了一眼,焕章心想费半天口舌又听不着,索性敞开了天窗:“手里有现成的吗?”
“你听过的倒是有,不过得回家拿,要不过两天,过两天再看看。”
既然这样儿焕章也就没再多说,不成想这过两天竟一猛子扎了下去,现在也是连人影都找不着了。
“屄养的说话咱就不能在泰南听,得把耳朵搁省城且,就没实话!”
这是在说完躲起来后他说的,当然,磁带这事儿没提,只等拿到手再跟杨哥说了。
吃饱喝足也歇够了,结过账就该回家了,着人分别带上两辆自行车,书香就把浩天架到了自己车后座上。
看着杨哥,浩天说周六怎么踢,又得返校,然后瞅向大鹏和小魏,“大鹏好说,离得近,小魏能赶过来吗?”
小魏说十点之前应该能赶过来,他说菜市场离学校近,陈叔就在那卖鱼,“实在不行就让陈叔开车送我一趟。”
“农合杯上也走一圈了,就是奔著名次来的,要不,干嘛来?”
瞅着书香,焕章就说杨哥你甭管了,“人还我去组织,行不行到时都得拉出去练练!”
或许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吧,原本书香还想去工商局内老房子转一圈,当下也只能暂且作罢。
依旧走文娱路,依旧没见到顾哥,穿梭其内,打胡同口经过时却听到闹街方向传来的歌声,何勇的《钟鼓楼》——“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。”
京腔京韵很有味道,就是声音有点稚嫩,如同出自同龄人之口,也没准儿录音时得了感冒之类的病,反正有点齉鼻儿。
老旧的青砖房越发像豆腐条,躲在闹街门脸房的身后,逼仄的胡同也更加死气沉沉,完全没有闹街的繁华和热闹。
方圆书店前,几个学生模样的人,不知是打书店刚走出来还是正要进去,嘴里翻翻着基督山伯爵、巴黎圣母院,你来我往,而后打他们嘴里又说起了茶花女,另外,还说了本名叫“百年孤寂”的书,应该是,“多年以后……”多年以后什么样儿谁知道呢,书香就下意识瞟了眼东侧胡同深处的泰中。
收回目光时,他探起身子猛地蹬起踏板,驮着浩天朝北就招呼下去。
斜插花穿过百货公司,倒着工贸街往北,很快就上了前往梦庄的乡镇公路。
路上没什么人,夹道两侧的青纱帐却已经没人脑袋了,顶着个黄穗,乍起和身子一个色的手臂,仿佛好扑倒谁。
过建材市场隐约就能看到梦庄医院,因为乡政府也在附近,又是路过,书香就先跑去了计生办。
灵秀也是刚来单位,跟同事说着下个月的计生普查,这边给自己打了杯水,屁股没坐稳呢就看窗台鬼鬼祟祟探出半拉脑袋。
她吓了一跳,她斜睨着双眼说咋跑这儿来了,看到内身装束时,她虚微皱了皱眉,她说:“刚回来?”
书香俩眼贼不溜秋地扫视着,听到妈在召唤,赶忙应了一声。
瞅着灵秀,他说赢了,一时间却忘了自己为啥要过来。
“车呢?”
“车?什么车?”
经由提醒,书香“哦”了一声,直拍起自己脑瓜,与此同时,扭脸朝大门口方向“喏”了一声,“门口呢,等着我呢都。”
余光随着耳畔响起来的声音,他朝屋子里叫了声“二大爷”,看过去时他说不进去了就,随后朝屋里其余人等打了声招呼,这才收回目光,“都跟我一快出来的,王宏跟浩天都踢伤了。”
看着儿子的脸,灵秀问重不重,“伤哪了都?”
“王宏脚崴了,浩天大胯扭了,拧背了。”
书香长话短说,边说边嘬牙花子,“中医院大夫说浩天内腿得打牵引,我建议让咱村王大夫给看看,这不就回来了。”
“先去浩天家里跟他爸他妈言语一声,回头看王大夫怎么说。”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
看着眼下内满脸潮红的人,灵秀努努嘴说还不走,四目相触,她又“哎”了一声,她说:“要是没啥事儿就住咱家吧。”
内一刻,看着儿子脸上露出的笑,看着他转身颠颠颠跑出去的背影,灵秀吐了口气。
王宏内伤好办,经王大夫手半个小时就给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