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嗨,不就说过几天去陆家营住几天吗。”注意力转移到对打上,没听清后面说了什么,拿下两局之后,焕章才说:“啥?”
“好些日子没看见了,听大鹏说……”这半截话听起来像是还要继续,结果却转了个弯,“你也住杨哥家里了吧,没去干点啥么?”
“下了好几天雨,成河了都,能干啥?”
打爆了丰田汽车,焕章看了看时间,十三秒,他嘬了口烟,顺势把烟灰也掸了掸。
“看录像啊,杨哥大爷家不就有录像机吗。”斜睨着瞟了眼许加刚,焕章把烟又叼在了嘴上,“乱哄哄的,我怎那么没眼力见儿呢!”
“没事儿干啥呢你说?”
焕章没张嘴,许加刚继续说:“热热闹闹不挺好吗,又都好热闹。”
“要说也是,乱确实挺乱,不算西院,光东院就一大家子呢。”
“也七口呢吧,要说没结婚没孩子还好点,有小孩儿,是不太方便。”
没完没了就跟八百年没说过话似的,烟焕章都快抽完了,也比划上了,一旁却还在絮叨,“瞅春丽这大黑腿,看着就有劲儿。”
游戏里的一个人物而已,有没有劲儿谁知道,还品头论足。
“赵哥你看,跟胳膊不一色啊。”
焕章也只是扫了扫,随后就把烟屁吐了,“有啥好奇怪的,不就穿着裤袜呢吗。”
“你说谁穿这色的?可泰南也没几个吧,只有鸡,鸡才穿黑色连裤袜呢,要我说,春丽就是鸡。”
乍闻这套说辞,焕章一愣,紧接着就听许加刚说:“肉色和灰色不才正经人穿的吗,你说对不对?”
袜子色和穿它的人正不正经或者说有啥关系焕章压根也没想过,听其一说,以为对方在暗示内天曾送过母亲几条裤袜,他就问许加刚吃饭没,想把这人情了了。
“这么热的天吃啥呀,吃啥也不如吃琴娘……”看他在那摇头卜楞脑袋,还拍起胸口来,焕章打断他说客气了不是,“你稍等我会儿,打完就去。”
“你玩你的,我这楞会儿还得走呢。”
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,笑倒是一直挂在脸上,“冲琴娘跟我这层关系,啊,跟谁见外也不能跟你见外。”
“要不你就先玩会儿。”
腾不开手,焕章朝他扭了扭屁股,说币从兜里呢你自己掏,些许停顿,又问他顾哥干啥去了,“你干爹呢?”
恍惚听了句什么去上海了,啰里啰嗦,焕章就问他:“什时候走的?”
“给杨哥他奶过完生日走的。”
稍稍想了下,焕章说:“下那么大雨,怎走啊?”
话刚落,嘴里就被塞了支烟,他扬起手说这不刚掐,然而火已经给送到嘴边上了,“你以为淋着雨走的?”
焕章说内倒不是,笑了笑,说:“玩还不选个好日子去。”
就这工夫,许加刚也点了根烟。
“开车啊,不有车吗。”他说,“多方便,不是想哪天去就哪天去吗。”
“倒也是。”话赶话,焕章想起另外一件事,忙问:“最近又买没买新磁带?”
“新磁带——”一个类似游戏机里狗子发铁背时的调子忽地响在耳边,看过去时,对方一惊一乍的眉都成了八字,而内张原本就有些撅起来的嘴也在顷刻间演化成了猪拱子,“说弄着呢,咋?”
“也不咋,就问问嘛。”
搞不懂他为啥这幅德行,扭过脸来盯向屏幕,焕章就边打边说:“也这么久了,总得出点新鲜东西。”
“封神系列。”
焕章皱起眉说封神系列,“啥叫封神系列?”
“演绎啊,电视剧封神榜,”声音倏地一下扬了起来,就在焕章这斜睨中,亮起那破锣嗓子唱了起来,“花开花落,花开花落……”
看着神经病,焕章说行行行,“到底什玩意?”
神经病说磁带呀,“磁带名儿啊,咋样?”
“不咋样。”呵呵两声,焕章说这玩意还用起名,“我说你这都打哪踅摸来的?”
神经病滋了一声,还摇了下脑袋,“啥叫不咋样,前后弄多少盘了,来个系列不也正常吗。”
声音怪异,且只回答了前者,稍待片刻,拢起手来还凑到了焕章耳根子底下,“你说叫的那么骚,玩的又是那啥,啊,咱配合一下不也显得高级一点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