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秀正想去推,就给书香拦腰抱了起来。
“不用你管!”
她抡起拳头说,“臭缺德的,用你了?用你了!”
呼哧中,看到儿子气喘吁吁,就又连打了几下,“你个臭缺德的。”
“妈你别老晃悠。”
憋了口气,书香一气跑到了门口。
“我就晃悠!我不得劲!”灵秀兀自挣扎,“都赖你!”
“钥匙内妈?”
“放我下来。”
“钥匙内妈!”
“不车把上呢,你嚷什么嚷?”
“我没嚷。”
“你没嚷还我嚷了?”
“我嚷的我嚷的,妈你忍忍,忍忍。”
书香侧起身子把门打开,钥匙一拽人就窜到了院里,“就好啦就好啦。”
他说,他双手一颠,灵秀“哎”地一声,复又落进儿子怀里。
她说我脚丫子快掉了,哎呦呦地:“麻,麻啊。”
书香不接茬,颠起来就往堂屋门口跑。
“慢点啊,脚还要不要。”
当妈的在嘤咛,颤颤巍巍,她说你个混球,妈都熟了,“都给你颠输了。”
声不大却盖住了西场外的躁动。
“到了到了到了。”
瞥着内张比自己还急的脸,灵秀没再言语。
她看着他大口喘息,看着那汗落在自己身上,竟似忘记了什么,脑袋一扎,伸手搂了过去。
“还酸么妈?要不,我给你揉揉吧。”
屁股落地,灵秀赶忙把手松开,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融入到骨子里的熟悉,小心翼翼,“我看还是给你揉揉吧。”
这一刻,她反倒像孩子似的老实下来,她看着鞋子从脚上退下来,看着自己双脚被儿子捧在手里,她仰起身子轻喘,“轻点,不行,妈受不了。”
两腿一绷一夹,无巧不巧地就把儿子揽到了身下。
来自西场乐园的知了猴一声接着一声,蛤蟆也呱呱呱地,似在交流,又仿佛在诉说着什么。
缓了好几气,灵秀拧在一处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。
她低下头看向蹲在身前的人,看着看着眼前竟模糊起来。
她问自己,这人是我儿子吗?
多年前,她也曾这么问过,然后让儿子交代过程。
而她自己则听着看着,也会因为儿子表现优异而有所表示——给他掏出一块糖或是问他想要什么,以兹鼓励。
这时,儿子总会扎向近前,还把手伸到自己背心里。
“没羞。”
她嘴上说,实际她多半会笑着搂住儿子,要么刮他鼻子,要么亲他一口,“谁这么大还摸妈?”
“不说奖励吗,妈你咂儿头咋硬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