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起让他再多玩会儿,可能一会儿顾哥要过来。
“来这玩就提我,提你顾哥也行。”而后问他是要去看杨伟吗?“再楞会儿,考生不也快出来了。”
几口烟后,书香问道:“顾哥现在都干啥呢?也不见他回去。”
红起笑道:“你不知道?”惦着让书香进屋去聊,见他也没心思,便朝内几个人挥了挥手,跟他一起来到门外。“前些日子看你妈来这边了。”
站在檐下,书香正搓着手,闻听此话,扭脸看去:“她来干啥?”
“喝酒了好像,当时你顾哥也在这。”
觉察自己过于紧张,书香便故作轻松地嘬了口烟。“是吗。”自说自话了一句,随后又笑着问:“哪天?”
半小时都过去了也没看到顾长风的影子,书香不想再等了。
“我得回去了。”
红起让他留下来吃饭,书香婉拒着说还有别的事儿呢,“下回吧。”
回身朝屋里扫去,内哥几个姐几个都还在玩,他就跟红起又念叨了一句,真该回去了,“这叫雨吗你说。”
出屋上车,就去公厕这会儿,不时有人骑车擦身而过,仨一群俩一伙,嚷嚷起来书香耳边就一直没断过流。
“这回,再也不用写暑假作业喽。”
“最烦的就是写暑假作业。”
“谁不是啊,啊,半截还得返校当免费苦工,日他妈啊,书都叫我给卖了。”
“卖了?我内几本都给老师当烧纸烧了。”
“老师就是个鸡巴,你看现在这倒爷多牛逼啊,那才叫真牛逼!人家走道都横着走,内几街的?二街还是三街,家里老子有钱,儿子十六七就挎小蜜,牛不牛吧。”
“不三街内谁吗,谁叫人家有钱呢,有钱玩啥不行,你情我愿。再说内女的要条有条要脸有脸,能当他妈又怎了,不就一个称呼吗,玩起来——嘿,不更刺激吗。”
“哎哎哎,我听说光打胎就有两三次了,真的假的?”
“打胎是新鲜事儿吗?啊,不多了去了!”
“内鸡巴事儿由计生办管,轮不着咱们操心,反正啊,不打胎就得跑,超生游击队啊,往山旮旯里躲呗,别让人家逮着不就得了,逮着了就认倒霉,完事规规矩矩交钱挨罚。”
这帮人喋喋不休,从外面就开始翻翻,你一言我一语的,进到厕所里也没闲住脚,似乎也没把书香当做外人。
闷头尿尿中,书香倒很有种受教感,扬起脸时,天依旧要死不活。
西侧就是华联,窗子里黑布隆冬,像是随时随地就能从里面窜出几条长虫,搞不好还能咬人呢,怪不怪?
里面就是没开灯。
直等撒完尿跟着一起走出去,开锁上车,书香又看了看天,还是乌漆嘛黑的样儿——要不是身遭有人说话,他认为自己可能又在做梦。
不知道具体时间,但估摸这会儿也快十一点了,心想是先去开发区呢还是直接回家。
犹豫不决,但随后他扬起身子把车子蹬了起来,既没回家也没去开发区,箭头似的,朝梦庄方向疾驰而去。
到单位打一照灵秀就去了陆家营,可能是这阵子跑得过于勤了,竟被老爷子质问起来。
“我说这阴阴飒飒的天,”柴万雷指着外面,看闺女把房证从柜子里拿出来,皱起眉来,“不说在家待着,没事儿干了?”
老爷子问的灵秀避而不谈,只说看看。
“别到时连门都找不着。”
正要把一纸文书揣进包里,却被老爷子劈手抢了回去,“往常都不要,这前儿巴巴跑过拿这个,你肯定有事儿瞒着我!”
灵秀矢口否认:“什么就瞒你了?”笑着伸手去拿。
柴老爷子盯着闺女的眼,把身子一横,拦了回去:“往常都不着急,现在又不住人,也没装修,这么急干啥?反正,你不说我就不给你!”
灵秀只斜睨了父亲一眼便把脸转向了母亲:“都直说没事了还瞎猜忌,不疑心病吗!”
这次来是有些唐突,但唐突又怎了,又没露陷,再说拿自己东西还要讲原因?
本以为母亲会向着自己说话,谁料老太君竟也摇起头来,“打过完五一就发现不对劲了,你自己说,谁家姑奶奶总往娘家跑?是不是跟四姑老爷吵架了?你实话实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