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舒坦吗,告我嘛,小声告我……再喊声孩儿,喊一声,就一声……鞋,高跟鞋,琴娘你把它套脚上……丝袜绷得真紧,大屁股大咂儿,继续骚给我看……”
临走时,书香从小铺给凤鞠买了俩罐头带在身上,也不矫情,又往她身上塞了二十块钱:“要是谁敢找你麻烦就告连生(老鬼),跟穷三说也行。”
看在眼里,沈怡跟灵秀咬起耳朵说她俩这是青梅竹马。
灵秀不置可否,却把凤鞠招过来,搂在身边:“婶儿心里还真盼有个闺女。”
沈怡也频频点头,上下打量时直说直夸凤鞠漂亮:“真是女大十八变。”
把她说得小脸通红,时不时瞟向一旁的书香。
“过得可真快。”
看一眼天色,灵秀又抿了抿嘴,本来拦着沈怡要再住一晚,结果还是被她给拦了:“再霸着你四姑父该不乐意了。”
灵秀就掐了她一把,说她还跟个孩子似的。
也该走了,小哥几个依次打过招呼,说真要是再住下去,吃馋了嘴恐怕家都不乐意回了。
“他巴不得你们都留下来呢。”
灵秀指着儿子跟这几个人说,又笑着看向沈怡:“都嫌揍饭费事,我倒没觉着。”
上午十点多回来就开始动手,七尺咔嚓,凉菜热菜头晌午就揍出来了。
倚在门口,李萍夫妇只是笑。
灵秀又问焕章说你也走,这半年有数才见两次面,是不是把家都给忘了。
焕章看看书香,又看看柴灵秀,咧嘴也跟着笑了起来,说其实也惦着回来住。
灵秀伸手抽了他一巴掌:“跟婶儿还玩心眼。”
随后又道:“走吧,就不留你们了都。”
目送众人离去,王宏说雨也住了,和胖墩交换眼神之后问杨哥有什么安排。
一旁的保国早就跃跃欲试,嚷嚷要去打鸟。
书香答应得挺快,说正惦着出去走走,脚迈进门里话就转悠起来:“我妈说下地,我这合计跟她一起看看介呢。”
又说河滩这边守着家近,倒无所谓,西头学校那边也就这前儿能看见人,七八月时换青纱帐试试,跟荒郊野地有啥区别?
“脸蛋子嘟噜着跟上法场似的,回哥找你不就得了。”他哈哈一笑,先把保国轰跑了,而后跟这哥俩说:“家走看看介,回再待着。”
骑着车子出了门,说是去地里,其实到了村西操场边上灵秀就把车停了。
她跳下车,跑到近边田垄瞅了瞅,青苗根儿挺壮实,放眼望去,麦田齐刷刷一望无际,密实地界儿偶有一两处孵窝,倒也没什么大碍。
“走吧。”招呼着儿子回家,回去的路上又跟书香说:“你娘娘让你晚上过介。”
书香尾随在灵秀车后头正摇头晃脑吹着口哨,闻听问道:“什时候说的?”
躲过积水,他两脚一蹬,追上前又问:“上午过来的吗?”
意识到自己问得太急切,溜起眼神踅摸她脸上的变化,不免又有些做贼心虚。
坑里的水一片碧绿,落叶似船,风一吹就荡起了涟漪。
在和路上的行人打过招呼后,灵秀告诉儿子:“揍饭前儿你奶跟我说的。”
又说九点多过来的,也没说去哪,“估摸是跟你大去良乡应酬了吧。”
昨儿和沈怡聊至半夜,从工作到家庭,又从生活起居到鸡毛蒜皮,说来说去又说回到孩子身上。
灵秀说期中考试之后他就面了,往常习惯了闹腾,这冷不丁老实下来竟还有些不太适应。
沈怡就说那你到底是希望他面还是希望他闹腾?
“总不能两头都占着吧?”
“也没说两头都占呀。”
话是如此,内心却又有些徘徊不定,说不好是个怎样心情,更说不好到底是希望儿子能更沉稳些还是希望他能变回原样。
“和凤鞠说的啥?”
被妈这猛地一问,书香眼神越发直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