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会儿敲锣打鼓做梦娶媳妇儿,一会儿又梦见自己别起牛耳尖刀宰王八,说来奇怪,学校里的女同学竟然都是家里人,要么是琴娘要么是艳娘,妈和娘娘也混在里面,直到醒才知道自己又被保国压了半宿。
“起!添毛病了,睡觉还追人儿!”
书香翻着白眼儿,见保国光溜溜也跟着坐起来,照着屁股就一巴掌:“他妈哥这一宿净打吸溜了,鬼打墙似的转悠半宿。”
关于鬼打墙和鬼压身,书香曾听徐老剑客说过,记忆中还听他说过五鬼搬运之类的玩意,又什么五大家,什么鞠东西。
后街李奶奶最具发言权,不过人已被二斤黑豆给送走了。
小年轻们一听,精神头就来了,忙问杨哥到底咋回事?
书香就提裤子跑去外面撒尿,众人也一肚子尿,跟了出去。
魏师傅说豆浆在暖壶里。
书香回头问他:“鬼打墙内玩意有吗?”
魏师傅解释说这是老辈人传出来的,他也没遇到过,不过据说遇到明火就能破了。
手也没洗,嘴也没刷,条件有限也就不在乎了,把豆浆倒水瓢里,也不分彼此,就着油条你一口我一口,边吃边说,话赶话不免就跟魏师傅提起了八极拳。
昨儿保国曾念叨,说蛋子儿在南坑差点没让杨哥摔死,当时掀篇儿过去了,此时提到八极拳,众人难免要问问都有啥绝招。
架不住孩子们的七嘴八舌,魏师傅说了句贴山靠(帖衫靠),知道这些二八青年好奇,喝水幺歇时就给意思比划了一下,还说这年头不兴这个了,就算学也是去河南登封。
书香问这里有什么忌讳(讲究),又问怎么练——当然是铁山靠。
魏师傅“哦”了一声,像顾长风当年传授摔跤时所说,告他玩玩可以但绝不能当真。
这帮子孩子都淘,但基本上都不打架,仅有的一次在梦庄集上打人也是因为他骚扰到了贾凤鞠,至于掀摊子抢东西仗势欺人就更没干过了。
魏师傅道:“再厉害也架不住菜刀,所以,能忍自安。”
书香给让了根烟:“您这话说的好。”
焕章拾起圆桌上的火把烟给他种上,立定身子后跟众人说:“内谁他四舅不散打的吗,在黑沟子一个人干趴了四个,结果让人从后面给捅了,现在都晾着呢。”
魏师傅点点头:“所以啊,还是能忍自安的好。”
到了十点雨仍在下,众人跑出来时脑袋上都顶着块塑料布。
昨儿就说要干点啥,保国说回家拿气枪打鸟介。
这日子打个鸡巴打。
实际说干点啥是去贾新民小铺买东西时,由书香嘴里带出来的。
焕章嘴里说出来时,保国睡着了,他说如果明儿还下(雨)的话,咱就去看录像。
还说整个西半拉的房子都是自己的,到内时,看书啊看录像啊随便。
书自然指的是黄书,录像嘛,当然也脱离不了带色的。
话题就此展开,围绕着女孩,或者说是女人就聊开了,先是学校,而后是各个村。
“许建国内屄就没少祸祸女人,跟他嫂子都内个。”浩天哼哼两声。“开始还都夜半三更呢,后来就正大光明了。”
“咋就没鼓捣出个孩子?”老鬼也哼哼,嘴上说,手里却不误出牌。
轮到焕章哼哼时,他说:“准戴套了呗。”
捋着牌顺一张,见杨哥没动静,又看了看柴鹏。
书香手里的牌简直太次了,不是四就是五,只道了两张他就不出了:“管不上。”
牌一合,算计着海里都出了几张主,就等着最后一击,闯一下。
“老娘们了都,有啥意思?”
焕章眼观六路,知道杨哥难受,就示意柴鹏先跑。
出了张单七,不上不下,拆手里的牌送浩天,如果他不顶着,杨哥就踩道。
浩天甩了张K,也不问,直接又扔出一张10。
“拿回去。”焕章伸手拦住,捻开牌,出了个A。见没人管,又甩了张7。
“谁说没弄出过孩子?给打介了呗,还不是仗着财大气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