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在病猪的带动下,那只深绿色的手臂在镜头前轻轻抖动起来。
噪音轻微,母亲的鼻息却分外清晰。
我衔上一支烟,却四下找不着打火机。
“看你一头汗的,羽绒服脱了吧。”好一会儿,陈建军说。
“管得多。”母亲翘了翘脚,声音像蚊鸣。
陈建军笑笑,夸张地哼了一声。
“你倒是快点儿啊。”母亲的脸似乎撇在另一边。
“这才刚开始,加油吧。”病猪笑着把花裤衩往下褪了褪。
母亲切了声,手臂顿顿,又抖动起来。我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陈建军已经移开了手。可说不好为什么,对此我却毫不惊讶。
“元旦要是有活动啊,咱这几天就得到钢厂唱一出。”便秘一般,陈建军边哼边说。
母亲不答。
“凤兰?”
“不用你说。”
“咋,我还不许说了?”
“说个屁,赶快完事儿。”母亲放下二郎腿,换了只手。
陈建军夸张地哼了一声。
“真是难伺候。”母亲轻喘了一口气。我能听到她越发粗重的鼻息。
“老这样,肯定不好出来。”陈建军呵呵呵的。
母亲像是没听见,又翘起了二郎腿。
有个一两分钟都没人说话,那逐渐响起的叽叽咕咕声让人心里发毛。
“凤兰,”
没音。
“凤兰。”
“咋?”
“求求你,好凤兰。”这货总有一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能力。
“得寸进尺吧你。”
病猪招牌式地笑了笑。半晌,他说:“那您忙着,啊,我呀,再喝点儿。”
“美得你。”母亲突然停了手。
“哎呦,”陈建军夸张地叫了一声,“别看硬邦邦,它好夕也是肉啊,姑奶奶。”
“啥人一天。”母亲噗嗤一声,又换了换手。我不由吸了吸鼻子。
“凤兰。”陈建军伸手过来,似乎摸住了母亲的脸。
“啧。”
“你真美。”
母亲哟了一声,好一会儿又说:“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。”
话虽如此,她的手并没有停下来,所以即便陈建军真想找个凉快地儿待着去只怕也有点困难。
理所当然,病猪笑了笑。
“你是不是故意憋着呢,”又是好半晌,母亲靠回椅背,同时甩了甩两只手,“手都酸了。”
“能力是强了点儿,让您受累了。”
母亲切了声,挪挪椅子,又攥住了陈建军的老二。
然后,陈建军叫了一声。非常夸张,带着咏叹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