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庆堂的脸色由铁青变成苍白,他紧咬牙根,怒目一瞪梁某,蹲下身验知这二师弟邱复龙的右臂也完了,将来纵能治好,再也甭想使剑,不由从牙缝中迸出两字:“好……狠……”
梁某连伤两人,毫无怜悯之色,傲然说道:“我要真狠的话,哼哼……也不会只用剑背。”
话虽狂傲,却是实情,他要是手下没有留情,出手不以剑背,而用剑锋的话,此时定然鲜血遍地,二师弟、三师弟两人的右臂早与身子分了家,那是笃定一生残废,现在嘛,或许还有治愈的希望。
叶庆堂双手一拍,厅外掠进两名年轻弟子。
叶庆堂道:“把你们两位师叔抱到后堂去。”
那两名弟子抱走了邱复龙与甘明义后,叶庆堂脱下长袍,叫道:“拿我剑来!”
堂外一名弟子立刻捧来一柄雪亮的长剑。
叶庆堂接到手中“飒……飒……”凌空挥了两下,怒吼道:“姓梁的,咱们来拚个死活!”
梁某冷漠道:“你也想与两位师弟一样下场么?哼哼……你这次用的是真剑,存心要杀我,如是败了?就别想活命!”
叶庆堂听得、心神一震!
自知绝无战胜的可能,顿生怕死之心,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……
梁某冷笑道:“还是去叫宫辅基本人出来。”
蓦听堂外走入一人道:“家父有事外出,半月方归。”
小厮抬头望去,见进来的一人,也是四十来岁,文质彬彬,一脸书卷气,显然是个成天与诗文打交道的书生。
他身后却跟著一位天真、活泼的小姑娘,年龄与小厮差不多,也在十五、六岁之间,一身嫩黄浅紫的衫裙,那张吹弹得破的小脸蛋上,衬著一对明亮的大眼睛,人见人爱。
那小姑娘一入厅,目光就瞧到这小厮脸上,嫣然一笑……
随即又转头,向那野人一般的梁某说道!
“我爷爷才不在家,就有人来欺负咱们了?”
那书生回头瞪了她一眼,责道:“小吟,贵客面前,不许胡说!”
这宫小吟被责,眼光又瞟向小厮,吐吐舌头,做个鬼脸。
这小厮蓦地一下子面孔赤红……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。
只听那梁某好生失望,摇头道:“果然不在……梁某今日白走了这一趟。”说著拿起身前长剑,起身要走。
叶庆堂长剑出鞘就站在他面前,竟完全不敢拦阻?
反而侧身一让……
那书生却有意拦在中间,一揖道:“尊驾这就走么?”
梁某道:“半月之后,宫辅基回来,再来领教。”
那书生道:“尊驾连续重伤我两位师弟,请问如何交代?”
梁某脚步一停,冷眼瞧那书生,道:“交代?莫非是要与梁某人到那公堂走一趟?”
那书生道:“长安天子脚下,尊驾重伤二人,在王法上讲,是不能一走了之的……”
梁某哈哈大笑,道:“那么,我等在这里,由你们去叫公堂上的官差拿王法来抓我吧。”
那书生目光望向叶庆堂。
这位大师兄以为书生示意要自己去叫差人?
心想,武林中私相比斗,哪有报官的道理?
忙道:“锦弼,千万不可……”
这书生是宫辅基的独子,名叫宫锦弼,只因宫家对外宣称这个儿子学文不学武,而他也从来不在外面走动,所以江湖上甚少人知道他的大名,倒是三位徒弟的名声已经响遍武林道。
宫锦弼道。!“甚么事不可以?”
叶庆堂道:“武林的规矩,双方比斗,无论死伤,不能报官,否则,要遭到耻笑……”他只当师父的这个儿子天天读书,完全不涉有关武学一方面的规矩,所以把这学武之仕,人人皆知的规矩说出,避免闹出笑话。
宫锦弼摇头道:“这规矩我知道,小弟并没有请师兄去报官的意思,而是想借师兄的这把剑一用。”
叶庆堂一怔!道:“你借这剑,意欲如何?”